叶璇玑干脆闭上双眼装晕,一只大手从她背后伸过来,托住了她的脖子。
她没有挣扎,任他托着她往水面游去。
“璇玑,璇玑!”
他轻轻拍打她的脸颊,叶璇玑冷得全身颤抖,下意识地想推开他,可是她不能。
冰冷潮湿的手指探到她鼻下,她立刻屏住呼吸,装出没有气息的样子。
“你这丫头,疯了不成?”
耳边,传来他气急败坏的声音。
她被他放到平坦的地面,宫人们似乎乱作一团。
“太子爷,您没事儿吧?”
“还不快去请太医!”
太子暴喝,抬起叶璇玑的下颏,检查口内有无异物。
随后,唇蓦然一凉,他的唇压了上来,叶璇玑心中一紧,再也装不下去,轻咳两声,缓缓睁开眼,看到太子铁青的脸。
太子见她醒来,眼里浮出喜色:“璇玑!”
叶璇玑微微松了一口气。
看来,他还念着一丝旧情,她没有赌输。
初经人事要了她半条命。
跳入冰水又差点要了她另外半条命。
她脑子里昏昏沉沉,却还不忘趁热打铁,勾起他往日对她的那点情份,呢喃道:“姐夫……”
太子神色一怔。
叶璇玑摸不准他的想法,干脆两眼一闭,继续装晕,装着装着竟成真。
她开始发起高烧,嘴里不停呓语。
“我没有,我没有下毒,你饶了我吧,姐夫……”
“不,不要打我,不要打我娘,我没有偷夫人的簪子,我没有……”
“滚开!这是我姐姐送给我的,你们不能拿走,不能……”
“啊!好痛,娘娘,您饶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太子握住刀柄的手越攥越紧。
这丫头到底过的什么日子?
残存的理智让叶璇玑拼尽力气,说出她想给太子听到的话。
好累好累。
她彻底昏睡过去。
刀锋划破太子手腕,他捏开叶璇玑苍白干涸的小嘴,血一滴一滴落下。
只经过一夜。
身体碾压撕裂,五脏六腑烧灼般的疼痛消失大半。
本也不是什么大病。
叶璇玑以为太医开的药起了效果,并未往深处想。
昨儿她被太子带到兰亭睡了一夜,必定引起轩然大波,还不知李清月要如何发作。
醒来时,太子早已离开。
她立刻收拾好,来到永福阁。
李清月一见她低眉垂眼,衫重带褪,大有西子捧心之态,不由勾起一股火。
面对桌上精致早膳,胃口全无。
她面上凝结着一层寒霜,冷笑道:“好一个病西施,连本宫瞧了都忍不住心生怜惜,更何况男人。”
叶璇玑知道她表面越是冷静,越是可怕,扑通跪下:“奴婢给娘娘请安。”
李清月手指紧握住扶手,咬着牙一字一字问道:“爬过几回床了?”
“奴婢不明白。”
李清月忍住愤怒,转头看了王嬷嬷一眼。
王嬷嬷会意,冲上前粗鲁地将叶璇玑的袖子往上一撸,露出一截毫无瑕疵的雪白手腕。
见守砂宫消失,李清月双目淬毒般盯向叶璇玑,冷笑更甚。
“不愧是姐妹,狐媚手段如出一辙,你以为你顶着一张和你姐姐相似的脸,爬上太子爷的床,他就会纳你为妾?”
“做梦呢,你姐姐不守妇道,与人私通,太子爷见到你这张脸只会讨厌。”
叶璇玑心口仿佛被人插进一把刀:“没有,我姐姐从未与人私通!”
“大胆贱婢,在本宫面前也敢自称我,来人啦,给本宫戳烂她的嘴!”
两个嬷嬷各拿来一把针。
叶璇玑看到寒光森然的银针,脸色发白。
她极力压下恐惧和愤怒,微微挺直胸膛:“娘娘饶命,奴婢不过是卑贱之躯,娘娘怎能因为奴婢伤了贤惠之名!”
早在决定给太子下药之前,她已做好准备。
这一顿皮肉之苦免不了。
她不怕。
她只怕不能为娘和姐姐报仇。
害死姐姐的那一碗毒药,虽是赵良娣命人灌下的。
但,赵良娣只是一把刀。
真正的凶手是李清月。
这两人是死敌,同时也曾一起视姐姐为死敌。
不管是李清月,还是赵良娣,都不是卑微如蝼蚁的她能撼动的。
她唯一能借的势只有太子。
李清月神色一顿:“你什么意思?”
“娘娘素来宽仁治下,奴婢伤了是小,叫人瞧见传了出去,连累娘娘名声,奴婢的罪岂非又重一层?”
李清月极为看重她贤惠的名声。
偏偏她最是个克毒的。
喜欢在暗处搓磨人,叫你有苦说不出。
李清月勃然大怒:“你敢威胁本宫?”
“奴婢不敢,求娘娘开恩。”
王嬷嬷眼珠一转,凑到李清月耳边低语。
“娘娘息怒,这贱蹄子固然该死,只是太子爷那里不知是什么态度,若这会子真戳烂她的嘴,叫人瞧见,传到太子爷耳朵里,娘娘的贤惠名声岂不毁了?”
“为了打老鼠伤了玉瓶不值当,得让她伤在暗处才行。”
李清月气得咬牙:“那就戳烂她的身子!”
两个婆子立刻冲上前,将叶璇玑按倒在地,一左一右对准叶璇玑腰间狠狠扎下。
“啊——”
叶璇玑惨叫,脸色惨白。
两个婆子乱戳一通,痛得叶璇玑连连哀嚎:“娘娘,您饶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她的话丝毫不能让李清月消火,她反而更加生气,正要叫两个婆子扎她脚趾,大丫头桃枝来禀报说,太子爷来了。
李清月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