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璇玑没想到太子会让她用亲人起誓,愣了一下:“殿下……”
太子松开手,冷冷笑道:“你不敢是不是?”
看着他异常执着的眼神,叶璇玑心中充满惊诧和不安,太子到底怎么了?
一时间,她有些哑然,沉默了好一会儿,深吸口气,指天正要发誓,太子忽然握住她的手,自嘲笑道:“我大概是疯了,竟然逼你发誓,誓言还是不要随便说的好,万一实现了呢。”
叶璇玑见他突然又改了主意,越发不明白太子到底在想什么,正要说话,太子忽然紧紧抱住她:“璇玑,我们还能不能回到从前?”
听到他语气里隐着难以言说的伤感,叶璇玑心头涌起一阵酸痛之意:“从前我只当你是姐夫,难道姐夫想一直做姐夫?”
“不。”他捧住她的脸,认真地看着她,“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说的是信任,像小时候那样信任我,不管你遇到什么难事,你首先想到的除了你姐姐便是我。”
“所以,殿下以为妾身现在已经不信任你了?”
太子反问:“难道不是吗?”
叶璇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矛盾和苦涩,苦笑了一下道:“殿下已经知道了巫蛊事件,妾身骗了你是不是?”
“是,不过我并没有怪过你。”
“那殿下为何生气?”
“因为别的事,璇玑……”他顿了顿,“我突然发现自己不认识你了,你究竟隐瞒了多少事?”
叶璇玑的心微微震了一下,她不知道太子究竟知道了什么,犹豫着要不要主动认错,又沉默了好一会儿,声音艰涩道:“鸿哥儿不是我亲弟弟,还有……”
“还有什么?”
叶璇玑脑子里一片混乱,不知道该不该主动坦白,说毒是她下。
她确实不能再像小时候那般信任太子,虽然赵燕燕死了,但李清月有没有死她并不确定,还有大夫人还好好活着,在没有报完仇之前,她不能将自己陷入被动的绝境。
太子的表现明显已经知道了什么。
鸿哥儿的事她可以解释,那是迫不得已的事,但下毒之事她一时无法自圆其说。
若他已经查出毒是她下的,她还非要故意隐瞒,连争取得到他原谅的机会都没有了。
她心乱如麻,张着小嘴又陷入犹豫之中。
正此时,魏长海急色匆匆跑进来,凑到太子耳边说了两句,太子脸色一变,看了一眼叶璇玑急急赶往无忧阁。
到了无忧阁,听到屋内传来悲痛的哭泣声,贺兰明月直挺挺躺在床上,头发还是湿的,晕染的软枕上一片凌乱水迹。
她的脸色苍白失血,衬着漆黑湿濡的秀发,浮起虚浮的青白之色,仿佛下一秒就要香消玉陨。
小佩和承欢跪在床边,哭得像是贺兰明月已经死了一般。
太子看了贺兰明月一眼,目光扫向众人,怒道:“这么晚了,侧妃怎么会去锦鲤池,你们是怎么服侍侧妃的?”
所有服侍贺兰明月的人全都吓得跪倒在地,浑身颤抖。
小佩膝行跪在太子跟前哭道:“侧妃听闻殿下这几日政务繁忙,每每在书房待到深夜,怕殿下熬坏了身子,侧妃亲自熬了归元汤想要送到书房,不想有人要杀侧妃,从背后推了侧妃一把,害得侧妃跌入锦鲤池。”
太子怒问道:“你可看见是谁下的手?”
“天色太暗,那人又是从背后偷袭,奴婢根本没瞧见是谁。”
“糊涂东西,有人公然在太子府行凶,你作为贴身丫头竟然什么都没看见,除了你,当时还有谁跟着侧妃?”
小佩抽泣两声,转头看向承欢,哽咽道:“还有承欢。”
太子看向承欢:“你可瞧见是谁了?”
承欢一行哭一行道:“奴婢也没瞧清楚,但看到身影好像穿着内侍的衣服,应该是个男人。”
太子目光一凛,正要继续往下问,贺兰明月轻轻呻吟了一声,太子立刻走到床边,唤道:“明月……”
贺兰明月缓缓睁开双眼,见到太子,眼睛里立刻涌出委屈的泪水:“殿下……”
太子握住贺兰明月冰冷的手:“没事了,明月,告诉本宫,你可瞧见是谁了?”
贺兰明月咬咬唇,似乎犹豫了一会儿,无力地摇摇头道:“妾身什么都没瞧见。”
太子蹙紧眉头,沉思片刻问道:“你当真没瞧见?”
“没有。”
太子道:“你一向与人为善,并没有得罪过谁,怎么会有人想要置你于死地?”
小佩义愤填膺道:“必是有人嫉妒我家侧妃受宠,才下的毒手,殿下,你一定要查明……”
贺兰明月赶紧喝断:“小佩,不许胡说!”她眼眶发红看向太子,“正如殿下所说,妾身并没有得罪过谁,不至于惹来杀身之祸,想是风雪太紧,脚下路滑,那人不小心撞到妾身,怕担责任便趁着夜色逃跑了。”
小佩脸上犹带着忿意:“怎么可能是不小心,分明就是故意的!若不抓到此人,日后必定还会对侧妃下手!”
贺兰明月心中有些不悦小佩嘴快,想说什么,喉咙里一阵痛痒,她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脸上泛起病态的潮红。
太子伸手替她拍拍背,屋外有人来报,说张良媛过来瞧侧妃。
张良媛的住所离无忧阁很近,听到消息,立刻赶了过来。
太子急于查明真相,见张良媛过来,将贺兰明月交给她照顾便离开了。
贺兰明月知道张良媛辛苦,白天要主持府中事务,晚上还要照顾小郡主,心中过意不去,劝张良媛回去休息。
张良媛见贺兰明月并无大碍才敢离开。
小佩见张良媛走了,才发泄心中不满:“侧妃,你为什么要阻止奴婢?不找出害你的人,奴婢没法安心。”
贺兰明月怆然叹息一声:“不用找了,我知道是谁。”
小佩惊愕道:“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