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朱载坖朱载圳贺陛下乔迁新喜!”
就在嘉靖皇帝刚刚从玉熙宫精舍出来的一瞬,朱载坖和朱载圳立刻就在屏风后,率领着内阁六部等百官群臣,对着嘉靖皇帝恭贺一拜。
带着香叶冠的嘉靖皇帝也面带微笑的看了一眼朱载坖和朱载圳所在的屏风位置,他从屏风上看着朱载坖和朱载圳映照出来的影子,心里也很是欢喜。
“平身。”
嘉靖皇帝走到自己御撵前,站在玉熙宫的宫殿台阶之上,对着朱载坖,朱载圳以及徐阶等人,中气十足的说了一声“平身”。
而且,从他说出这两个字的声音和神态,众人也可以感受到嘉靖皇帝内心的欣喜。
看样子,他是真的非常开心自己能搬家到一个大宫殿里面,并不是存心想要折腾人。
作为司礼监掌印太监的陈洪,此刻也显眼的站在了嘉靖皇帝的身边,他也终于感受到了那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感觉。
要知道在以往的时候,能这样站在嘉靖皇帝身边的人,可只有黄锦一人而已。
现在黄锦去修陵了,他成了嘉靖皇帝跟前的头等大太监。
自然也就取代了曾经的黄锦,变成了那位可以“狐假虎威”凑在皇帝身边,享受皇子百官朝拜的影子。
陈洪按照之前道爷给的排练要求,在嘉靖皇帝说完了平身之后,也激动的往前走了一步。
“仙驾移宫,帝君万寿!”
陈洪激动满满的扯着嗓子喊出了这句话。
一帮负责仪式的道爷们,也跟着节奏挥舞起了手中的法器宝剑,开始为嘉靖皇帝仙驾移宫做护法之式。
好似嘉靖皇帝真的就像是神仙庙里的神胎一般,如果不用这么隆重的礼仪去对待,似乎都对不起上天一样。
与此同时,等待在周边的仪仗武士们,也跟着撑起各自手中早就紧握着的皇帝仪仗用具,浩浩荡荡的排在了前面。
旁边还有一众宫庭乐师也开始奏响了迎神的庄重音乐,整个场面宏大至极!
朱载坖和朱载圳,以及徐阶等人,在这场盛大的仪式里,也是三起三拜,一丝不苟的用实际动作拜贺着嘉靖皇帝。
嘉靖皇帝就这样在所有人的簇拥的状态里,在万众期待的目光里,也转身登上了御撵。
这座御撵也是极尽的华丽和庄严,由四根盘龙立柱支撑着四角,顶上除了有繁琐的祥云龙纹之外,还有金黄色的仿飞檐斗拱顶盖。
嘉靖皇帝端坐在这驾御撵的中央,整个人也是宝相庄严,仙风道骨,简直就是威严到了极致。
再随着陈洪一声激动的“起驾”呐喊。
负责抬着这驾御撵的108力士也齐齐发力,将这驾宛如小型宫殿的御撵抬起来。
而且在御撵的前面还伸出了六根由红缎链接,宛如缰绳一般的长索。
在这长索的尽头,也是由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礼仪武士高举六匹雕刻传神的祥云龙马为前引。
这样的场面乍看起来,好似嘉靖皇帝现在乘坐的御撵,并不是一驾由力士人力驱动的凡物,而是一驾有六龙拉车,腾于祥云之上的仙撵神宫。
御撵缓缓而动,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下,嘉靖皇帝也终于朝着他心心念念了好些年的万寿宫方向而去。
虽然这段路的直线距离不如三百米,但在如此浩大的仪式和仪仗的衬托下,玉熙宫与嘉靖皇帝要搬家过去的新宫万寿宫,好似是间隔了一层天!
弯弯绕绕曲折盘旋了不知道多远的距离,载有嘉靖皇帝的御撵才赶在了子时三刻后的又吉时,到达了新建好的万寿宫宫门前。
此刻万寿宫宫门前的门楼上也在用一块绣满了祥云图案的红缎绸布遮盖着,好似这块红缎绸布后藏着的是一个还未见过人的大姑娘。
陈洪看着嘉靖皇帝御撵到了宫门前,他也立刻快步到了嘉靖皇帝的身旁,又是一脸喜庆的说道:“帝君,请您为新宫揭牌。”
端坐在御撵上的嘉靖皇帝,看着仅有一步之遥的新宫,心情更是振奋激动。
但在这个时候,嘉靖皇帝却忍住了心中的激动,并没有起身去亲自过去将搭在新宫门楼牌匾上的红缎绸布。
他说道:“去把裕王请过来,让他来过为朕揭开新宫匾额。”
陈洪听到这话微微一愣,因为按照之前拟好的礼仪流程,这块被蒙着绣有祥云的红缎绸布,应该是由嘉靖皇帝本人去扯下来的。
现在到了新宫门口,嘉靖皇帝居然临时起意让朱载坖来揭开新宫的匾额,这着实也让陈洪有些出乎意料了。
不过,很快陈洪也将自己的思绪抛在了脑后,因为他也很清楚自己要想一直得宠,就是要做一个听嘉靖皇帝话的好奴婢才行。
所以,陈洪自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生出任何疑惑,以及会影响嘉靖皇帝心情的动作和声音。
陈洪对着嘉靖皇帝一拜,“奴婢遵旨。”
接着陈洪就撩起了衣角,快步的走到了一路随行到新宫前,为嘉靖皇帝庆贺乔迁之喜的朱载坖面前。
陈洪在见到朱载坖后,脸上的谄媚和激动之色,也是恰到好处的表现着。
“奴婢陈洪参见王爷!”
陈洪先对着朱载坖恭敬的一拜。
朱载坖看着这个时候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前的陈洪,脸上也浮现出了一抹亲善的微笑,“起来吧。”
对于陈洪的态度,朱载坖并没有像对黄锦那么的尊重,毕竟追根溯源起来,陈洪也曾是他府上的太监。
所以在对待陈洪的事情,朱载坖自然也要端着主人的架子和态度,要不然,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朱载坖又何以保持自己的威严和地位?
更何况,有着之前的主仆关系在,就算是朱载坖对陈洪客气了,陈洪他也不敢受呀。
“谢王爷。”
陈洪恭敬在朱载坖身前起身,然后他又对着朱载坖说道:“王爷,帝君请您过去,他让您去为新宫揭匾。”
陈洪的话音一落,不光是朱载坖有些发愣,就连站在朱载坖身边不远处的朱载圳,以及徐阶等一众大臣们,也是有些发愣了。
要知道大明最不能提及的忌讳之一,就是“二龙不相见”的事情。
如果朱载坖这个时候到了嘉靖皇帝的面前去揭开新宫的匾额,那岂不就要打破这一禁忌?
所以,在这一刻不光是朱载坖有些不敢置信,就连他身后的所有人,也都感觉不可思议了起来。
朱载坖稳住心神,他目光又认真的看着陈洪,“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