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落满丰京。
长街上,有一间店铺早早开门,有伙计提着扫帚出来将门前的积雪扫净,另有几名伙计扛着一个匾额走出来,将其仔细摆正挂号。
白雪银光,应着寒风。
济世斋于这风雪中悄然落成。
不坐诊,只抓药。
且有含六味地黄丸、安宫牛黄丸、八宝丹、云南白药、牛黄清心丸、小柴胡颗粒、六神丸等数十种曾在华夏五千年历史中救人无数,享誉美名的宝药。
如今在这大周皇朝,于这风雪夜,继续延续“悬壶济世,泽被苍生”的使命。
无需过多的宣传。
在济世斋挂牌之前,曹阳便与柳公明将制成的药丸送予丰京城诸多药铺的郎中大夫,乃至御医进行检验。
待他们今后坐诊,为病人开方抓药时,自会让病人来济世斋抓药。
利分十成,曹阳为那些大夫、郎中们分了一成。即只要病人持着某位大夫的药方来抓药,济世斋就会将该药利润的十分之一记在这位大夫身上。
按季度结算。
曹阳的这些药方,都是经过华夏五千年的无数次积累,沉淀出的千古名方,每一味药都来之不易,且药效奇佳。
也本该是定一个高价,合情合理。
曹阳也是这么想的,好为自己能快速积累巨额财富,豢养党羽,更快地将药铺开到大周的每一个城镇。
可是舅舅柳公明却说,此乃商人之道,非君主之道。
让利于民,泽被苍生,则天下有识之士自会归心,远胜用金钱招来的党羽千万倍。
济世斋,当有济世之心。
明亮,却无甚温度的朝阳渐渐升空。
济世斋的后院小阁楼内。
春花捧着一本书,十分认真地研读着,秋月则还在有一下没一下地练字。
过了没一会儿,秋月就待不住了,眼睛开始左右乱瞄。
“月儿!”
春花放下书,板着脸说道。
“嘻嘻嘻,正练着呢,练着呢。”秋月嘻嘻笑了几句,眼珠子一转,又说道:“姐姐你这才第一天当济世斋的斋主,感觉怎么样?”
春花无语地白了他一眼,说道:“都是帮殿下分忧,和以前没什么区别。”
秋月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说道:“不一样,殿下现在可是销了咱们仆人的身份,现在是自由身。”
春花端起桌上的茶浅浅茗了一口,望着窗外的飞雪,甜甜一笑,说道:“你我永远都是殿下的人。”
一提到这个,秋月就有些不开心了,说道:“可是殿下身边现在没人伺候,短时间还好,时间一长肯定会再召其它婢女伺候的。这不是相当于顶了咱俩的位置了吗?”
春花却是不这么认为,说道:“能得遇殿下是你我姐妹的福分,月儿,你莫要不知足。”
秋月瘪了瘪嘴,说道:“姐姐你现在说话文绉绉的。听着好怪。”
春花说道:“你好好学,学好了这斋主的位置我让给你。”
“略略略,姐姐真笨。”秋月扮了个鬼脸,说道:
“当初殿下交代练字的时候我就猜到会有今天,所以才不好好练字。是姐姐你非要学,现在好了,以后没机会再伺候殿下了吧?”
“嘻嘻,习惯了有殿下在身边,我看你以后晚上怎么睡得着。”
春花脸色一红,嗔道:“月儿!你瞎说什么呢?”
“嘻嘻,那你脸红什么?”
匆匆便是几日光景过去。
大周在京官员,每五日朝会一次。今天是梅月初十,理当入朝。
朝会上,还是那么吵吵闹闹,争来争去。
曹阳默默站着,在羽翼丰满之前,他只当自己是来听戏的。
却不料,忽然有一把“大火”烧到了曹阳的身上。
户部尚书,赵宣义站出来,躬身行礼说道:“启奏陛下,臣有本奏。”
曹德孟道:“准奏。”
赵宣义躬身谢过,而后微微侧身看向曹阳,说道:“自古以来,为官者不得经商,此乃天之道也,也是历朝历代都明令禁止的。”
“魏王爷现在享着国家俸禄,衣食无忧,却还要开设药铺,用手中的权利去与百姓去争。”
“以魏王爷的身份,试问天底下有哪个百姓能争得过?”
擦!还真来了。
舅舅不让自己将价格定的太高,除了聚拢人心,还有就是防他们这一手。
曹阳目光迅速扫了一眼十弟曹宁,却见他老神在在的站在,微微低头在看着脚尖,也不知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儿一般,就是不抬头,不参与。
可曹阳知道,这一切他才是幕后主使。
感受到太和殿内的一众文武大臣,以及看见皇帝老子看向自己,曹阳主动站了出来,为自己辩解道:
“启禀父皇,儿臣别无所长,唯自幼研习医术,小有所成。尤其是凤鸣关一行,亲眼看到庵庐内那为了保家卫国而负伤,乃至战死的将士们,更是心生不忍。”
“因此当时便传下几道药方,在回京述职前,又将自己所学药方整理成册交与武安侯。这几日回京后,便想着不妨让大周的子民也能得到妥善医治。”
“是故,这才会筹措‘济世斋’一事,儿臣也并未直接参与济世斋的管理。”
“而且,济世斋所有药方都是效果奇佳的宝药,儿臣若真是为了谋取私利,大可定一个高价。但现在的实际情况是,济世斋药效奇佳,价格却不比普通药丸贵多少。”
“抛去所有成本,也只赚三分利。而这三分利儿臣也是为了筹集凤鸣关与紫阳关的粮草军需而准备,并未有私建银库之欲。”
“儿臣所言句句属实,皆是拳拳真心,还请父皇明察。”
曹德孟沉默不语,关于曹阳的医术,他是领教过的,在那几颗阿肌苏丸帮助下,他雄风大涨,夜战三百,卞皇后都爽到昏死过去。
只是,倒要看看这朝堂中有几人会为曹阳说话。
赵宣义见曹德孟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