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阳的想法,或者说是他的梦无法被证实。
唯一能确认的就是睿王曹飞现在因因某些无法被确定的原因而没有登基称帝。
柳文鸢受命去想办法刺探此事。
曹阳则在卯时便来到苏月玲的房间,在她的惊讶与欢喜中,接受了同样的命令,并且还有一次浓浓的爱。
而后曹阳便就在此休息,沉沉入睡。
苏月玲也是在依偎在曹阳的胸膛上贪恋了片刻后,便起身去安排西楚的暗探去筹备此事。
泉儿与灵儿跪坐在床榻板上,恭候着,两人目光相碰,皆是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渴望与羞涩,而后便隔着青纱,欣赏着曹阳健壮的身躯以及他的雄伟。
苏月玲从侧门出府,青纱遮面也难掩其风姿,好在其袖口上有着魏王的标识,没人敢再和她撒泼。
也不会再和她撒泼,这是对魏王爷的一种敬重。
苏月玲一路走走停停,或看看民间精巧手艺人的发簪,或顺路买个晨起刚蒸好的包子。
猪肉大葱馅儿的,这是庆安县的特色美食。
听着街边百姓们不时提起魏王爷时的敬仰与感激之情,苏月玲笑容甜甜,与有荣焉。
只是身后好像还是有人在跟着她。
看不见,但她的直觉很准。
甩不掉,因为身后那人也是此中高手。
是王爷的安排吗?苏月玲心中一时犹豫,不知是佯装不知让曹阳掌控更多,还是想个别的办法彻底甩掉。
算了,左右消息已经传递出去了,下次再说吧。
苏月玲心中很是挣扎,不愿再想,复又在街上兜兜转转,估摸着曹阳快醒了,便匆匆返回清风居。
回到厢房,挥手屏退泉儿与灵儿,轻手轻脚地爬上床榻,却是被曹阳忽然抓住手腕。
苏月玲下意识地惊呼一声,如受惊地小鹿一般缩着身子。
却见曹阳只是翻了个身,搂着她继续入睡。
苏月玲面色一红,却也是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旋即在曹阳的怀里扭了扭,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呼吸着曹阳的味道,一脸满足与幸福的入睡。
这一日,云州境南部涌进来许多百姓,都是从丰京城东西南北四个郊区逃出来的。
打仗,太可怕了。
这已是丰京城爆发战争的第六天,在徐国公徐世绩统率的虎贲军的固守下,丰京城撑过了一天又一天。
可宁王部队的进攻一天比一天猛烈,人数不减反增,是从淮南郡强征来的壮丁。
这些壮丁手持着生铁大刀,连个像样的军服都没有,就这么在督战队的威慑下,生疏地爬上云梯,再被一枪捅死。
只为消耗丰京城守军的体力。
如此战事再继续持续下去,丰京城迟早会因粮食储备而战败,而大周皇朝也势必会因百姓死亡过多而势衰。
这正是北齐与西楚最希望看到的,就连南境刚刚有臣服迹象的南蛮各部也都是这样想的。
北齐与西楚再次出现大规模调兵的动作,不准备进攻,但如果发现望城或紫阳关的守备力量有所衰减,绝对会很乐意搞一搞的。
南蛮王也是默许各部落袭扰大周南境的边线,不停试探。
好在靖王曹阳与武安侯李振英的军事震慑力足够,否则后果不堪想象。
为防止灾民生事,乱了云州好不容易才有的安稳局势。
曹阳下令,将灾民们集中控制在云州南部的边境线附近,就地搭建临时营帐,集中管理。
且是排除军队进行军事化的管理,彻底杜绝有灾民或敌国细作趁机生事作乱的可能。
当逃荒至此的灾民们因被拒在边境线附近,且在藏身其中的敌国细作的拱火下,有聚众闹事的苗头时。
陈浩因感念曹阳的教诲,特意掉了一批现杀的猪肉运了过来。
大锅蒸煮,花椒大料葱姜蒜,香气飘满整个临时营地。
灾民们还以为是军队在吃牛肉,结果是给他们准备的猪肉,登时瞠然,感动得涕泗横流,纷纷表示就是不打仗也不回去了。
就连那些个藏身其中的细作都有些动摇了。
这些肉食,他们只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在被派来做暗探时才吃过一次。
太妈香了!
随着越来越多的灾民们涌入云州南境,临时营地一扩再扩,所派遣的军队以及所需物资的消耗也越来越多。
曹阳与柳文鸢遂决定发动灾民,让他们自己在边境开荒和搭建自己的民房,只需和临时营地里的军需官进行报备即可。
今后可世代居住于此。
一场战事,云州境内被迫消耗了许多的物资,却也积累下了更深厚的民心基础。
悠悠复悠悠。
不觉已是半月时间过去。
宁王部队几次冲进丰京城,却又几次都被杀退。
战况愈发焦灼,空气中的血腥味愈发浓重,几似在偌大的丰京城上空罩了一层血雾,随风飘动,令人作呕。
这一日,宁王的部队忽然没再像之前的二十几天那样疯狂的攻城,突然就停了下来,安静了下来。
可任谁都知道宁王不可能放弃。
——造反哪儿还有退路可言?
一切都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大决战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一匹快马从丰京城北门冲出,一路向北,送往庆安县的清风居。
曹阳本以为又是一封睿王曹飞的亲笔信,却不想,竟是曹德孟亲笔。
信中清楚的提及了雪中漫步时曾要委托曹阳两件事。
一件事是主持春闱,因赈济雪灾得罪了太多世家的利益而不得不提前夭折。
另一件事一直没提,如今提了。
便是希望曹阳能勤王护驾,举兵击退宁王。
曹阳沉默了。
他很难拒绝。
这封信不是圣旨,可在曹阳的心中却是比圣旨还要重要,因为这是一封家书。
一封父亲向儿子求助的家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