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瑕的意识浮浮沉沉,体内经脉中明黄色的光芒流转,看似十分绚烂,实则暗藏杀机。
这些明黄色的光点,就是狰残存在刘瑕体内的火毒,当下没有发作的迹象,但刘瑕并没有掉以轻心,调动真气将所有光点全都包裹起来,不给它们接触到身体要害部位的机会。
这个办法,是秦蝉教给他的。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刘瑕终于可以活动身体,并且缓缓睁开了眼睛,适应了一下面前的光亮之后,发现自己还是躺在那间熟悉的瓦房之中。
舍言正在用炉灶烧饭,察觉到刘瑕清醒过来,叹了口气。
“你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连清长老给你吃过碧源丹,现在可以下来吃饭了……这可能是你在我这,吃过的最后一顿饭了,日后等你踏足了练气境后,就可以开始辟谷了!”
最后一顿饭吗……
刘瑕翻身下床,活动了一下筋骨,心中是有些不舍的。
虽说一步一步登上石阶,是想拜入那些长老的门下,早日踏入修行的门槛,早日给小仙村的百姓们还有自己的姐姐复仇,但自打进入了缘山之后,大部分的温情都是在舍言长老这间小小的瓦房里体会到的。
“长老,我会时常下来坐坐的,还有掌门给我的那些灵材,你都一并拿着吧!”
舍言打开了一壶烧酒,叹了口气,给自己倒了一碗:
“仙凡殊途啊,孩子,你既然拥有攀登更高山峰的资格,就不要太过惦念山下的事情,不然有朝一日,会有心魔的!”
刘瑕接过了舍言递过来的碗筷,恍然大悟:
“长老,原来您对新入门的那些弟子们板着脸,是不想给他们留下心魔?”
舍言并没有否认,抿了一口烧酒,抬眼看向了屋外云雾缭绕的缘山。
“练气到筑基,或者没有心魔产生,但是筑基到结丹是必然会有心魔这一关的,缘山多少天才都在此驻足不前,可能唯有秦师兄是个例外吧……”
刘瑕对这些倒是不太了解,或者说能不能撑到这个时候都是两说。
眼下最难的事情就是他体内的火毒,可解决了火毒之后,他的修为还会跟现在一样,一日千里吗?
可不管如何,总归要试试!
当天晌午,秦蝉坐下唯一的亲传弟子,燕川云,孤身下山,跟舍言说明情况后,带着刘瑕上山去了。
……
燕川云一路上刻意放慢脚步,照顾了一下这个师弟的步伐,眼神中带着打量和好奇:
“你身上的高粱酒,闻着味道不错啊,多少钱一壶?在哪儿买的?”
听到这位师兄夸赞姐姐酿制的高粱酒,刘瑕颇为罕见的在生人面前流露出笑脸:
“这是我姐姐亲手酿制的,我知道怎么酿制,可没地方卖!”
“不如这样,我教给你一门中品的功法,就用高粱酒来换?”
刘瑕愣了一下,这师兄莫非是在开玩笑?
一壶高粱酒,再宝贵也不过十几枚铜钱而已,用中品功法换,岂不是暴殄天物?
“师兄……”
燕川云摆了摆手,声音中带着无奈:
“实话跟你说,师父跟我说不让我多喝酒,说是什么修士应当辟谷,但是我这嘴馋的毛病改不了啊,就好这一口,我可真没开玩笑,日后你要是酿制了高粱酒,给我留几壶,中品功法这东西,我还真不缺!”
刘瑕无奈,只好点头答应:
“那就好,师兄你不觉得亏就行,反正我当下连一本入品级的功法也没有,对我来说是稳赚不赔!”
燕川云马上将手臂搭在刘瑕的肩膀上,笑着说道:
“不用紧张,师父其实平日里相当温和的,你就算是拜入了连清长老门下,咱们也能时常见面,我听说连清长老总是在闭关炼药……”
燕川云话刚说到一半,一并连鞘古剑从竹楼方向电射而出,狠狠砸在了他的头顶!
“莫要背后嚼舌根!去给我抄《养心经》十遍,天黑之前交上来!”
燕川云顿时换上了一张苦瓜脸,拍了拍刘瑕的肩膀,挪步去了竹楼二楼。
依旧是熟悉的布置,刘瑕坐在上次的位置上,秦蝉手上握着一卷竹简,将其递给了刘瑕。
“这是缘山正规弟子的须知事项和月俸,后面是应尽的义务和职责,务必记下来,至于你要拜入哪位长老的门下……”
话音未落,连清的身影出现在竹楼外,掌心托着一个巴掌大小的丹鼎,宛如踏入自家庭院一样,施施然坐在了桌边。
“刘瑕,对吧?我叫连清,你直接叫我师叔就行,别总是长老长老的挂在嘴边……收徒的事情,经过我的深思熟虑,还是算了,你我之间没有这个缘分!”
刘瑕当即愣住,这连清长老看着倒是挺好说话的,却没想到一开口是这个结果!
秦蝉皱着眉头刚要开口说话,连清伸手打断了他:
“慢着,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可你让这少年找我,无非是为了解他身上的火毒,我可以收他做个记名弟子,但我是真不会教徒弟,也没那么多闲工夫,今日我带来的这丹鼎,就当做是见面礼!”
刘瑕悄悄攥紧的拳头松开了几分,看来并非是因为自己的资质问题,连清长老是的确不喜欢收徒弟!
秦蝉从连清手上接过这尊丹鼎,随即剑眉微皱,声音中带上了几分警惕:
“这是……被你炸过十几次的那尊丹鼎吧?除了结实之外,再无他用,你这手笔未免有些欺生吧?”
连清有一丝被揭穿的尴尬,轻轻咳嗽了两声,看向了刘瑕:
“我手上这丹鼎,是一种难得的灵宝,虽然至今我还摸不透它的效用,但只是可大可小这一点,就已经超过了不少灵器!”
刘瑕心中掀起一阵暖意,即便这个丹鼎好像不算是什么好用的灵宝,可终究是一种宝贝!
换句话说,好用的灵宝还能落在他手上吗?
随后连清就给刘瑕简单地把脉,做了一次探查,原本轻松的脸色凝重了许多。
半晌后,他松开手,摩挲着下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