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上,仿佛被天外陨石狠狠犁地了一番,找不到几块完整的地砖,各式各样的剑招火法,符箓雷电,剑阵灵宝等等,随处可见。
刘瑕从烟尘之中倒飞出来,以淳均插进地面减缓倒飞速度,拖出了一道数丈长短的痕迹,心中凛然!
已经过去了足足两个时辰左右,三个丹田当中储存的真气已经耗光了一大半,这还是省着用的结果!
足足两个时辰,一直都在被动挨打!
这些刘瑕的化身,下手狠辣,功法各异不说,偏偏还有灵智,懂得配合,不会各自为战!
所以光是费尽心思闪避和格挡,就耗费了大半的心神。
刘瑕起初是以为这些化身的境界会和自己一样高,都是筑基大成,不过没成想全都是筑基小成的水平,也多亏他们的实力都是筑基小成了,不然自己能不能坚持到现在都是两说。
刘瑕略作调整之后,就硬着头皮再次冲了上去,打算先从摆弄符箓的那个“自己”开始下手,符箓着实是太烦人了,用途多样,而且还是瞬发,无数蓄力前摇,让人防不胜防。
不过周遭的化身当然不会眼睁睁看着,纷纷祭出了各自的手段,刘瑕十分心疼的再次取出了丹鼎,因为灵器也是会产生磨损的。
丹鼎外表上的划痕逐渐增多,灵气也在缓慢损耗,这一场战斗下来,淳均剑也有了相对的磨损,因为有契约的缘故,所以淳均算是刘瑕的本命灵宝,眼下的磨损可是会消耗对应的心神的。
若是不能及时恢复的话,怕是对后续的修行也会有一定的折损。
不过好处就在于,寄托前途在灵宝上,若是灵宝品轶得到提升的话,往前走的路,不会再有什么瓶颈!
一番毫无结果的冲杀之后,刘瑕再次被逼退,看着剑身上的磨损,苦笑了一声。
品轶得到提升?此刻已经不指望了,虽然这些身外化身的攻击貌似杀不死自己,好像是这演武场的某种制约或者规矩,但是刘瑕由衷怀疑,这宛如一座封闭小天地一般的演武场,真的有人能成功击败这么多自己的身外化身吗?
这仿佛根本不可能成功的最后一关,到底是什么意思?
如果没有人可以通过的话,这武库的秘籍就从来不会有人带出去吧?
刘瑕只感觉一阵恍惚,冥冥之中生出了绝望的感觉,还有想要放弃的念头,但是灵台一震,瞬间这些念头都被打消,刘瑕这才恍然反应过来!
这演武场上,最后一关,根本不是考验来者是不是可以击败所有身外化身,而是要磨炼意志!
难怪一步踏入这演武场上的时候,心中总是会产生一些之前根本没有思考过的杂乱念头,诸如“我该怎么活下去”“这一招好像躲不开了”“我好像要死在这里了”这般消极的念头,想来应该是演武场上的特殊效果,会让人产生一些负面情绪。
要克制,要专心!
刘瑕竟然瞬间逆转泥丸宫中的灵识流动,死死将念头锁住,导致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但是脑海中当下除了战斗之外,心无他念!
近我身者,皆死尽!
这种邪门的技巧,是从那本无名古籍上学来的,只是个小手段,但是如果运用不当的话,很有可能会酿成大错!
试想一下,若是封锁了自己的所有念头,只剩下战斗本能之后,最终解不开这道封印,恐怕会沦为一个只知道杀戮的机器,空有大脑不能思考的躯壳。
所以刘瑕当下也是豁出去了,抛弃了所有的思路,将自己掌握的功法尽数施展了出来。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总算是尘埃落定,演武场上的诸多化身消散而去,刘瑕拄着剑单膝点地,就这么跪在已经恢复了原样的场地中间,没有什么反应。
不远处飘然来到刘瑕身边的周溟,无奈说道:
“你这一招破局之法,虽然是胜负手,可也太无理手了,就不担心一个歪念升起,走火入魔,与本君做那同道中人吗?”
半晌后,周溟眯着眼,试探着进入了泥丸宫中,灵台昏暗,不见光亮,这位蔽日魔君的嘴角掀起一抹笑容。
“如此倒是甚好,接下来的路就让本君代替你走一波吧,不要着急,大道尽头是什么风光,待我替你多看几眼!”
蔽日魔君心下大喜,这小子是真的因为方才那道秘术,导致灵智幻灭,眼下只剩下一副躯壳了。
倒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正在周溟颇为感叹又带着点芝麻粒大小的遗憾,要接管这幅躯壳的时候,刘瑕的声音突然响起:
“不劳魔君大驾了,大道高处的风光,我还是自己去领会吧!”
刘瑕突然起身,似笑非笑地看向了周溟:
“魔君倒并非那么绝情啊,这颇为遗憾的语气,是在感叹什么?替我感到惋惜吗?”
魔君当即骂骂咧咧回到了泥丸宫里,短时间内不打算与这小子沟通了。
方才刘瑕看他的眼神,其实等同于说了一句:“想夺舍?你在想屁吃?”
这小子分明早就解开了那门秘术,不过是在试探自己罢了。
刘瑕心中却远没有魔君想的那么轻松,只有一阵后怕!
太悬了,好险就没办法解开那道枷锁,最终还是硬生生靠着理智撬开的锁链,这门秘术以后一定要少用!
好在这魔君出手的时机稍稍有些迟疑,若是立刻接管躯壳,刘瑕即便是清醒过来,想要重新掌握控制权,也是一道难题。
盘膝静坐了一个时辰,恢复了大部分真气和灵识之后,刘瑕才从演武场离开,前脚刚刚出去,后脚那童子的身影再次出现,笑容和煦:
“有缘人,倒是没想到你能这么快通过这最后一关,虽然算不得天才之列,不过大道可期,谁也不能对旁人妄加定论,此后多勤勉修行,同时也要记得读书,不然空有千百年的寿命,也只是外强内虚!”
刘瑕抱拳相敬:
“多谢前辈教诲,不过晚辈有一件事比较好奇,前辈口中的天才,都用了多长时间通过此关?”
刘瑕是真没有什么攀比的心思,只是好奇而已。
童子微微一笑,一甩手上拂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