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了元婴真人,玄天众修失去主心骨,一时间不知所措。作为掌门的武元奎,正自悲伤,涕泪横流,显然暂时无法决事。众人望向胡天聪,胡天聪面带悲愤地摇摇头,没有说话。
一刻钟后,此处异魔被一扫而净。
凌霄将天魔渊修士聚拢,命其等打坐恢复。然后远远地对玄天众修说道:“齐真人刚强勇烈,凌某敬服。且包括我凌某在内,此间所有天魔渊修士均受齐真人救命之恩。因此,我凌某在此声明,之前与齐真人所立大道誓言依然有效。而且,不论在此虚魔世界,还是在‘芥子空间"中,我天魔渊所有修士,均不会对你们主动出手!”
此话一出,玄天众修心头皆是一松,而悲伤却再也抑制不住,如决堤之水般从心中奔涌而出。
良久,余天万打破死一般的寂静,对武元奎说道:“元奎,你是掌门,现在必须拿主意,我们下一步如何行止?”
武元奎天性豪迈,行事最是勇猛精进。亲眼目睹亦师亦父的齐天相尸骨无存,虽让他悲痛至极、备受打击,但并没有击垮他的信心信念。他抹去眼中的泪水,睁大有些发红的眼睛,用嘶哑低沉却无比坚定的声音说道:“诸位师叔尽快原路返回,由我单独去寻找‘芥子空间"即可。”
余天万急道:“这怎么行,凭你一人,如何应对凶险局面!”
武元奎摇摇头:“没有元婴战力,我们去十个跟去一个没什么区别。天魔渊能否信守诺言,很难说。毕竟我们的目的是清除‘芥子空间",这与他们的目的是冲突的。他们也未必相信我们会遵守约定,七日内不破坏‘芥子空间"阵基和中枢。因此,有我一人足以,成与败在机运而不在人数。”
胡天聪出言说道:“元奎,你只一人,寻找‘芥子空间"都成问题,更别说进了那等空间,里边必定极为广大,一个人怎么找!”
钱天毋、秦天葆、应天问、金天武四人也是纷纷相劝,不过,有的是想一起前行,有的则暗示机会渺茫、不如退走。
武元奎隐去了悲伤的面容,重新展露刚烈的气质,他环视众人,目光如刀,斩钉截铁地说道:“我意已决,诸位师叔不必再劝。师父已故,还请师叔们赶紧回山,向天福师叔禀报。若是我们均失陷于此,山门不知消息,万一有居心叵测之辈偷袭,后果不堪设想。”
胡天聪与余天万相视一眼,心中均想到了什么,知道武元奎的决断,看似冲动之举,实则精心考量。当此风雨飘摇之际,宗门必须以团结为上,共渡难关。齐真人既亡,武元奎回不去,比回去更有利于结丹修士的团结。
“好了,不要再耽搁了,虽说异魔几乎全军覆灭,但说不好哪里还藏着结丹甚至元婴级异魔,它们的实力还会不断增长。快走吧!时间紧迫,每早一息都会多一分安全!”武元奎语气严厉,看似劝说,实则命令。
胡天聪、余天万轻轻点头,同时说了一句“元奎保重”,便招呼其他几人,一同向着出口方向飞驰而去。
根据齐天相与凌霄约定,斩灭异魔后,玄天宗修士可以提前两个时辰出发。此时已经过去大半个时辰,凌霄一直没有催促。看到玄天宗众结丹修士返身飞遁时,他轻轻笑了笑,这正在他意料之中。但是,最后一人,却没有一同返回,而是立在原地,让他颇为意外。他看向孙泽林,示意其人去问一问。
“原来是武掌门,敝人天魔渊执令长老孙泽林,不知武掌门留在此地作何打算?”孙泽林飞到近处,认出是武元奎,便停在三十丈开外,远远地问道。
“孙长老,请转告凌山主,武某将继续前往‘芥子空间",一切请遵照约定!”武元奎一边默默拜祭师尊,祈求他在天之灵保佑自己成功完成任务,一边头也不回地说道。
孙泽林闻言一愣,旋即应了一声,便匆匆返回去禀告凌霄。
凌霄距离此处不过三四里距离,以他的神识自是早已听到武元奎之言。他情不自禁地赞了一句:“果真有其师必有其徒!玄天宗不可小觑啊!”
武元奎对着齐天相陨落之处,跪倒行礼,然后站起身来,转身离去。他飞到兀自流泪不止的张元敬身侧,轻叹一声,喊道:“元敬!跟我走吧,我们兄弟,一起去完成师父的遗愿,也算是报答他两百年多年的养育之恩!”
张元敬抽泣着点点头,祭出飞剑,跟在武元奎身后,向着虚魔世界深处进发。
“师兄,你也认为我投敌叛宗吗?”跟着武元奎默默飞了数十里,张元敬终于忍不住问道。
“你自认为有没有投敌叛宗?”武元奎反问道。
“当然没有!师兄你相信我吗?”张元敬激动地问道。
“我自然相信你。你说服用化生丸时,我就知道你说的是真话。我也是服用过化生丸的,知道它的功效和特征。师傅也是!”武元奎说道。
“那你为何那般诘问我?”张元敬听得此话,不禁激动起来。
“因为那些师叔都不信你。你的行为,确实导致我们陷入危局。若非你的传音给了魔修可趁之机,他们如何能追到我们,我们又怎会陷入异魔重围,师父又怎么因此陨落!”武元奎的话如同铁锤般,一锤一锤砸在张元敬心上,但作为说话人的武元奎自己,语气却十分平淡,似乎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
张元敬嘴唇哆哆嗦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事情正是武元奎说的这样。他是出于好心,是怀着赤子之心想要帮助齐真人和掌门师兄,可是实际的结果,却是陷众人于危局,导致齐真人身死、众师叔中途折返,而武元奎不得不拼上性命去搏那万一之机。他没有叛宗,但与叛宗何异!
武元奎见张元敬不说话,长叹一声,说道:“元敬啊,我说这些,并非是要怪罪你,也不是心里真怨你害死了师父。同样一个行为,有的人看行,有的人看心。对你的行为,我和师父都看的心,所以师父并没有说要处置你。而众师叔看的是行,因而认定你是叛贼,必须处以极刑。这其中没有对错之分,只有后果之分。若是你的行为没有导致什么有害的后果,自然是轻轻揭过。但若导致严重后果,那就必定要从严惩处,即使我和师父愿意相信你、保护你,也不得不这么做。你可明白其中的意思?”
张元敬凄然点头。他的行为导致的后果,可说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