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们?你是……”一个三十多岁的黑衣汉子最先赶到,甫一落地,便大声呵斥,但见是张氏姐弟和一个身量高大、面容清癯的中年道士,一时愣住,看向张元敬的目光也充满了狐疑。
此人乃是邹氏护院大头领,名叫郑三龙,乃是赤溪国武林中的一流高手,看中了邹氏少爷邹标虢的前途,这才屈就蒙山镇,给邹家当起了护院。
上午邹少爷让他派了十几个好手,与其一起去捉拿张萱姐弟,现在已是下午,少爷未曾回来,张氏姐弟却找上了门,而且还是被一个道人带着从天而降的,这让他心中涌起一阵危机感,对这个神秘的道人也充满了警惕。
“郑头儿,怎地不动手,就这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我……”此时,已经有数名武艺精湛的护院,围了上来,其中一人性急,见场中不过是张氏姐弟和一个高个道人,就想着动手拿人,好抢一个头功。
郑三龙用凌厉的目光剜他一眼,旋即拱手向着张元敬行了一礼,小心翼翼地问道:“敢问这位道长,一向在哪处道观授法?”
“呵呵,贫道只是个游方道士,倒不曾入得哪个道观。贫道且问你,今日上午,你邹家人抓住的张家小子,现在何处?”张元敬懒得与此人啰唣,便直接询问张萱三弟的下落。
“哦,道长可是从他国云游至此,可曾到过赤溪河下游的彤云仙宫?”郑三龙并没有被张元敬的无礼激怒,而是不亢不卑地说道。
“哼,彤云宫贫道还不放在眼里,再问你一遍,张家小子人在哪里?马上把人交出来!”
张元敬双目一瞪,气势勃发,一股无形的气场陡然张开,将围住他们三人的十几名护院冲退数步,众人齐齐变了脸色,惊惧地看着张元敬,再不复原本的汹汹气焰。
“好大的口气,竟然连彤云仙宫都不放在眼中,邹某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一个苍劲有力的声音从院墙外传来。
随即就见一名身着青色上衣、黑色长裤,手提三尺大刀的彪形大汉,从门洞中快步走出,他的身后还跟着四个精壮大汉,身披银甲,手中拿着各色兵器。
“是邹家五虎!”张萱呼吸一下变得急促起来,“当先那个就是邹柏涛,邹氏家主,后面那四个是他的兄弟。邹家的事,就是他们五个作主。”
张元敬此时已用神识将邹氏府邸来回察看了一番,龌龊事看到不少,也发现了几处甚为隐秘的水牢、地牢,但并未见到哪里关押着像是张萱三弟的少年郎。
邹柏涛人还在数丈开外,已是厉声喝令:“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我上!一个不知死活的妖道,乱刀砍死便是!”
十几名护院面面相觑,最后都拿眼去看郑三龙,郑三龙没有吭声,如钉子般立在原地,一步不曾向前移动。
众人顿时明白其意,心中不觉踌躇起来。有几人慑于邹柏涛往日淫威,蠢蠢欲动,举起手中兵器,慢慢向前挪动,却是在等邹氏五虎上来。
邹柏涛也是武林好手,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早已将十几名护院的异状看在眼里,不过,他向来横行惯了,又不曾看到张元敬三人腾云驾雾的情景,哪里会把一个来历不明的道人放在眼中,先是冷冷地瞪了一眼郑三龙,便举起手中大刀,向着张元敬三人冲了上去。
倒是后方的邹氏四虎,大概是觉得兄长一人便足以对付三人,只在后面驻足看热闹。护院中,有三四个鬼迷心窍的,也舞动手中兵器,朝着三人杀了过去。
“多行不义必自毙。正好五只恶虎都在,也省得贫道四处寻找了,就一并送你们上路吧!”
张元敬来此,救人只是一端,更重要的是要真正收服张萱姐弟,让他们心甘情愿为自己办事。
当即祭出一柄飞剑,轻叱一声“去”,便有一道白芒如电蛇游动,忽焉在左、忽焉在右,而场中接连响起惨叫,一眨眼功夫,邹氏五虎以及出手的几名护院皆捂颈倒下,头颅在地上一滚,热血冲了一地,院中顿时弥漫浓烈的血腥味。
“飞……飞剑!”其余护院大惊失色,有的慌忙逃跑,有的则呆立原地、瑟瑟发抖,还有机灵的,连忙跪地磕头、连声求饶。
郑三龙反应最快,飞剑一出,他便提起一口内力,施展轻功向墙外飞跃而去。
不过,只是白光一闪,他那雄壮的身躯便被斩为两截,连一声惨叫都未能发出。其余几个逃跑的,飞剑却没有去追击,就此放过了。
张氏姐弟也是脸色煞白,一脸震惊。良久方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杀父大仇竟就这样得报,日日忧惧的大敌竟然就此灭亡,长久以来紧绷的心顿时就放松下来。
张萱捂脸坐倒在地,低声抽泣道:“爹爹,您的大仇终于报了……”
张澄蹲在她的身边,双手扶着她的肩膀,眼中也是热泪滚落。
张元敬伸手一抓,收回飞剑,然后对跪在院中的几名护院道:“都滚吧,若再有为虎作伥的恶行,定斩不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