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未等他出手,那毛线球一般的奇虫突然消失了。
张元敬连忙把神识扫去,却见此兽已于瞬息间窜至十丈之外。它没有躲避神识,让张元敬清晰地看到了它的踪迹。
张元敬来不及多想,当即沟通源生石,让它迅速跟上。
他能确定,此虫不可能发现他的存在。之所以如此举动,或许是看不透源生石是何物,甚至以为它也是一种奇虫,要引它去某个地方。
果然,那奇虫一直未曾隐匿踪迹,而是不疾不徐地在土中钻行,若是源生石离得太远,还会减速等待。
不多时,那奇虫便从地中穿过大阵的范围,往阵外而去。所至的方向,正是那连绵群山的北侧。
不过,奇虫并未钻出地面,而是继续往北。行有一刻钟,已经远远超出那五彩缤纷密林的范围,这才往上而去。
数息之后,奇虫从土中消失,去了地面之上。
张元敬稍有犹豫,便把心一横,驱使源生石也钻出了地面。
这是一处山壁之下,三面是栽得整整齐齐的修竹,一面是光滑石壁,中间有三间茅草屋,屋前是半亩池塘,池中碧叶遮蔽,荷花朵朵,散发阵阵清香。
那奇虫不见踪影,不知去了何处。
张元敬起神识往茅草屋探去,未及门户,便被无形之力弹开。此地尚有阵法防护。
他索性让源生石停在荷塘之畔,等待此地主人出现。
过得片刻,一道十分霸道的神识落在源生石外壳上,试图往内中渗透。源生石得了张元敬的命令,自是将这神识阻在了表层。
那神识反复试探了多次,见破不开石头表面的防护,便不再尝试。
数息之后,只听吱呀一声,中间的茅草房木门打开,从中走出一个中年修士来。
此人看起来四十多岁模样,脸很黑,五官挤在一起,眼神阴鸷,似乎对出现于眼前的任何东西都充满猜忌。
他狐疑地看着源生石,并未靠近,只是远远观察,一直持续了半刻钟,突然冷笑一声,从储物镯中取出一柄三尺飞剑,照着源生石便打了过来。
“躲入土中!”
张元敬给源生石传去念头。
源生石当然也不想挨揍,从善如流,立即避入土中。
“咦!”
这中年修士惊讶出声,随即露出喜色,手中法诀却没有停,驱使飞剑直接追入土中。
源生石便一直往下钻去。没多久便到了百丈深的地方。
中年修士也存心试探源生石能潜入地中多深,把丹田中的法力倾泻于飞剑之中,推着此剑一直追了下去。
不过,任他法力再是深厚,飞剑到了百丈,已是强弩之末,连移动一寸都十分困难。
张元敬脑中念头飞转,当即命令源生石主动出击,将这飞剑吞入腹中。
此时,那中年修士全部神识都在操控飞剑之上,不防源生石突然窜过来,未及反应,便失去了对飞剑的心神联系。
他大吃一惊,连忙把神识往源生石罩去。但为时已晚,源生石打开的缝隙,此时早已闭合。
他的神识在源生石外壳上溜了一圈,什么都未曾发现。
中年修士眼中犹疑之色一闪而逝,嘴中发出“咕咕”之声。
随即,一条浑身披着鳞甲的四脚兽从屋中走出,趴伏在他的脚下。
此兽约有三尺多长,身躯细长,比蛇要粗大一些,但头颅是兽形,与狼类似。它的眸子是灰色的,眼光冷若冰霜。
中年修士往土中源生石的位置指了指,低喝一声,那四脚兽立时往前一窜,对着地中一钻,便迅速破开土层,往源生石冲来。
这又是一只奇虫,而且也善于钻土。
张元敬不免怀疑,此人豢养奇虫,专在对付土中敌人上下功夫,倒有些像是针对他一样。
此人不知是不是那位林焕。若为此人,他倒是不可放过。
越早弄清楚奇虫来源,越安全。否则事到临头,若是寻不到阴阳造化炉说的魔虫之地,那便可能被关入炉中,再也不出来了。
数息之间,那四脚兽便到了跟前。
张元敬也不与它在土中纠缠,驱使源生石又往地上而去,目标直指那中年修士。
中年修士阴冷一笑,口中呼啸一声,从屋中又有一只碧色飞虫出来。与之一同出来的,还有那毛线球形状的奇虫。
大约是觉得这些还不够,过得片刻,中年修士又召来一只奇虫,却是一只五彩斑斓的大蝴蝶,翅膀伸展开,如同大鸟一般。
毛线球形状的奇虫一出来,便钻入土中,往源生石遁行的前路上一挡,仿佛要与它硬碰硬。
碧色飞虫与五彩蝴蝶则在中年修士身边翩翩起舞,时而在左,时而在右,空气中渐渐弥漫一股浓烈的花香。
张元敬知道,机会转瞬即逝,若是不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这中年修士,以其人流露出来的机敏,必定再无机会。
他只能赌一把,此人就是林焕。
“轰!”
源生石如出膛的火弹一般,直接将靠近地面的土层冲开一个大洞,杀向那中年修士。
中年修士一挥手,打出一枚灵符,于空中绽开,灰白光焰四射,仿若一张火网,往源生石罩来。
源生石不避不让,往这火网中一撞,速度立时降下来,勉强往前冲出两丈,便往后弹去。
那火网尚未熄灭,如附骨之疽一般,贴了上来。
与此同时,前后四只奇虫,围攻上来。
“呜!”
黄沙漫天,笼罩十余丈方圆空间,把四只奇虫困在当中。仅差少许,便可将那中年修士覆盖住。
中年修士瞳孔一缩,露出惊恐的神色,连忙向后退去,要躲入茅屋之中。
这时,一柄纯黑色罗伞,忽如鬼魅一般挪至他的头顶,惊天伟力落下,瞬间将他定在当场,竟连张口大喊也是不能。
这时,张元敬方从源生石中飞出,落到了这中年修士身前。
他背对此人,祭出阴阳造化炉(仿品),轻叱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