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饺子没了,吃糊糊。”卢采莲把装了苞米糊糊的盆子往老三面前推。
何安金苦着脸:“哦。”
老妈就是个大骗子,他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就在何安金愣神的功夫,大哥就先一步拿汤勺舀糊糊。
汤勺很大,一勺舀满,倒在碗里就冒了个尖尖。
然后何安贵也舀了一大勺糊糊。
何安富已经夹了一块咸菜,“呼哧呼哧”吃糊糊。
何安金也赶紧舀糊糊,然后夹咸菜配着糊糊吃。
何家三兄弟能吃,也不挑嘴,吃糊糊也香。
何晓钰这会儿也想起来老妈就是这样,总是告诉她多吃点,锅里还有。
可哥哥们还要吃,却是没了。
从小到大,何家人都把最好的给原主。
现在她占了原主的身体,也占有了这份宠爱。
她不能理所当然地占有,她也要回报。
“妈,您和哥哥们难得来一趟,待会我带您们去城里转转。”
“我不去,家里还有这么多活,我留下照顾女婿,你们兄妹几个去就行。”
卢采莲吃下最后一个饺子,也舀了一碗糊糊。
“我也不去,我看屋后还能开点地出来,还能再种点粮食啥的。”何安富放下碗。
他被老三狠揍了一下,胸口有点不舒服,要不然还能吃一碗糊糊。
何安贵也放下碗,他也是因为不舒服,所以才吃这点,“我跟大哥留下开地。”
何安金见大哥二哥都放下碗,他担心老妈骂他吃太多,赶紧吃完碗里的糊糊,也放下碗筷。
嘴里说道:“妹妹,我陪你去城里转转,你想买啥,三哥有钱。”
“大哥这里有两块钱,给妹妹。”何安富掏出一叠毛票。
“我这儿有三块。”何安贵也拿出一叠毛票。
“我有五块嘞!”何安金也拿出自己的小金库。
何晓钰被感动得都要哭了。
好不容易才把眼泪给逼回去。
然后她凶巴巴道:“你们都把钱给我收起来!妹妹我嫁人了,要花钱也是花阿谨的钱。你们的钱得留着给你们的媳妇花。而且,今儿你们必须都跟我一起去城里,妹妹我请你们下馆子。”
三兄弟同时缩缩脖子。
妹妹还是跟以前一样凶巴巴,可他们都好喜欢妹妹凶巴巴的样子。
卢采莲见闺女不高兴,瞪着三儿子道:“瞧你们那点出息,就这点钱还拿出来丢人现眼,以后农闲时多去镇上打打零工,多存点钱。”
三兄弟都耷拉着脑袋收回自己的钱。
何晓钰道:“妈,您别骂哥哥们,咱们那镇上也没什么工作可以干。要是哥哥们愿意,就留下,让阿谨给他们找工作,肯定比在乡下挣公分强。”
卢采莲看看女婿,却看不出女婿是不是愿意帮忙,她还是摇头道:“不用麻烦女婿,咱们乡下人还是要守着土地,哪能真的跑这么远来找工作。”
“妹妹,咱们啥时候去城里啊?”何安金眼珠子一转,就决定跟妹妹去城里。
“你们吃好了吗?吃好了咱们现在就出门。”何晓钰站起身。
何安金悄悄朝大哥二哥勾了勾手指。
那意思是让他们走。
三兄弟很有默契,就都离开饭桌。
然后跟着妹妹出门去。
何晓钰带着哥哥们去站台等车。
这会儿是早上,有不少去城里上班的军嫂在站台等车。
江青月也在等车。
她看到何晓钰身后跟着三个乡下汉子,就好奇地多看了两眼。
旁边有军嫂说道:“那是周副营长媳妇的三个哥哥,刚从乡下来的。”
江青月这才想起来,之前何晓钰说过她有三个哥哥。
可三个哥哥都没出息,在地里刨食。
比不上江青月的一个哥哥,不但是军人,还对江青月好得很。
江青月脑壳里的小人儿立刻想了个坏点子。
等到公共汽车到站停下,江青月不急着上车,而是装作挤不上去,刻意挤到何家三兄弟身旁。
何晓钰老早就看到江青月,心想着哥哥们在,只要江青月不招惹她,她就装作没看到江青月。
可这会儿,这小白莲往哥哥们身边挤,怕是又要使坏。
果然,当何安富上车时,江青月就往何安富身边挤。
下一刻,江青月大喊起来:“啊!我的手表掉了,是你挤掉了我的手表!”
何安富被人揪着衣裳,一脸懵圈。
他怎么就把人家的手表挤掉了?
“江青月同志,你的手表在你的衣兜里,请放开我的大哥。”何晓钰伸手捏住江青月的手腕。
“晓钰……疼……”江青月的手腕被捏得生疼,赶紧松开何安富的衣裳。
这时她才看到本该掉在车上的手表,却掉在她的衣兜里。
何晓钰在江青月耳边冷冷道:“再冤枉人,我捏碎你的骨头!”
她就知道江青月就是个焉坏的。
分明就是江青月故意取下手表,却想要陷害大哥挤掉她的手表。
得亏何晓钰不动声色地接住手表,放在江青月的衣兜里。
“我……我没有……”江青月脸都吓白了,嘴里支支吾吾。
车里的人都看向这边。
售票员挤了过来,瞪着江青月:“贵重物品请自己放好,掉了没人赔你!还有,赶紧买票!”
何晓钰扔掉江青月的手腕,拿出一元钱给售票员,“同志,我买四张票。”
然后指了三位哥哥。
售票员扯了四张票,又找补了两毛钱。
何晓钰接过车票和钱,然后朝三位哥哥道:“大哥,二哥,三哥,我们走后面去,这前面太挤,待会儿下车也不方便。”
何家三兄弟都朝着妹子这边靠拢,三人用身子护着妹子。
兄妹三人挤到后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