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言初没想到宁行之会突然问这个问题,抬眸嗔了他一眼:“小孩子家家的,少打听这些事。”
宁行之撅起小嘴:“人家还不是关心你嘛!”
宁言初哪里不知道宁行之是关心她,不过她也不打算跟他说靖恩侯府的事情,她不想父亲和行之担心她!
梨儿却是没有这么多顾虑,笑着冲宁行之道:“小少爷就放心吧,皇上要给侯爷和那位谢姑娘赐婚,侯爷都给拒了,在侯爷心里还是更重视小姐,至于那位谢姑娘暂时在侯府还翻不出大浪来!”
她现在还挺庆幸那位谢姑娘身子不好的,她虽然不是个安分的,可因为身子的原因,来了靖恩侯府大部分时间都只能躺在床上,确实暂时闹不出太大的动静。
梨儿这么一说,宁行之便放下了心。
姐姐心太善了,他是真怕姐姐斗不过姐夫带回来的那个女人!
“姐姐,他们若是欺负你,你就回来,我和父亲永远在大将军府等你!”
宁行之这认真的一句话,瞬间便让宁言初红了眼。
前世他和父亲也一样在大将军府等她回去吧,可最后等到的却是她的死讯,是她的尸首!
前世的最后她给赵清浔写了和离书,不知道赵清浔会不会放她回大将军府。
她希望她上辈子最后葬在她宁家祖坟,而不是在赵家。
“姐姐,你怎么了?”见宁言初红了眼,宁行之心疼坏了。
宁言初回神,连忙收敛情绪,看着宁行之问道:“父亲他最近还好吗?是不是还每天都去看母亲?”
宁行之点头,有些忧愁道:“父亲每天都在母亲房里,一待就是大半日,有时候甚至连饭都不肯吃。”
宁言初倏地皱起眉头。
她还以为父亲愿意教行之练武,应该是对生活重新充满希望,或许已经开始淡忘母亲的离世了。
结果是她想差了吗?
难道父亲根本不是对生活重燃希望,而是彻底对生活失去了期待,所以才想叫行之练武,然后自己……
只要一想到会有这种可能,宁言初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会!
肯定是她多想了,毕竟前世父亲并未轻生。
还是说,因为行之的武功还未练成,所以父亲放不下。
可前世自己的死肯定对父亲的打击也很大吧,她不敢相信若是父亲连她也失去,那父亲他……
巨大的悲痛让宁言初一下就湿了眼眶。
宁行之看到宁言初突然哭了,也是吓了一跳,急道:“姐姐,你怎么啦?”
宁言初摇头,抹了抹泪道:“行之,以后你练武的时候别那么用功。”
“啊?”宁行之被宁言初说得一头雾水。
姐姐不是应该让他练武用功一些吗?怎么还让他别用功练武啊?
如果他不用功的话,父亲肯定会不高兴的!
宁言初见他不明白,凑近他小声道:“我没有让你真的不用功,你平时在父亲面前不要太用功,或者父亲考验你的时候你多多失误,如果父亲不在,你该怎么用功还怎么用功,或者你私下用功练武,不让父亲知道就行。”
宁言初的话,宁行之是听懂了,可他还是不明白姐姐的用意。
“为什么不能让父亲看到我用功?”
宁言初很认真地看着宁行之解释:“我想让父亲放不下我们。”
宁言初这么一说,宁行之瞬间就明白了什么,他惊愕地瞪大眼睛,紧张地看着宁言初:“姐姐的意思是父亲想要轻生?”
梨儿也瞬间被宁行之这话给惊了一跳。
什么情况?
大将军想轻生?
是为了夫人吗?
见吓到了宁行之,宁言初连忙宽慰:“没有,我自己乱想的,或许是我想差了。不过母亲的死,对父亲打击实在是太大了,而且已经五年了,父亲都还没有走出来,我真的很怕等我们都独立了,不需要他了,他会想不开!”
宁行之从来没想过父亲有可能会轻生,因为在他的印象里,母亲过世之后,父亲和姐姐便是他的依靠,尤其是父亲就像是一座大山一样,他真的很难想像若是这座山倒了,他会怎么样?
宁行之慌乱道:“我以后再也不认真练武了!”
宁言初爱怜地摸了摸宁行之的脑袋:“其实也可以很认真,只要测试的时候不用全力就行了。”
她也知道行之很爱练武,他很崇拜父亲这样的大将军,她也不想因此荒废他练武的事情。
宁行之明白了宁言初的意思,乖巧地点了点头。
这边姐弟俩说着悄悄话,那边翁婿的棋局也接近尾声。
宁仲落下了最后一子,瞬间破解了赵清浔特意摆出了阵法:“你输了!”
宁仲的这一子,一下便让赵清浔豁然开朗了,他恍然地盯着那棋局,连忙起身朝着宁仲郑重行礼:“岳父棋艺高超,清浔佩服。”
宁仲目光幽深地盯着赵清浔,突然出声:“赵清浔,我宁仲只有初儿这一个女儿,若是哪天你容不下她了,将她完好无损地还给我,我宁仲绝不为难你!”
赵清浔被宁仲说的一愣,立刻躬身:“清浔绝不敢负言儿!”
宁仲眯了眯眼,似乎并不太相信赵清浔的话:“你最好说到做到!”
“是。”赵清浔不敢不应。
两人下完这一局棋,便去找宁言初和宁行之去了。
赵清浔推着宁仲到宁行之院里时,便看到宁言初正在给宁行之改衣服呢。
淡金色的阳光洒在她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上,美得那样张扬,尤其是她抬眸对着宁行之温柔一笑时,更是让他的心不受控制地为之悸动!
她在给宁行之做衣服吗?
她给他做过衣服吗?
赵清浔顿时吃味地想。
以前好像经常给他做吧,不过他不常穿,不是她做的不够好,而是他不在意。
赵清浔这样一想,顿时便又愧疚起来。
他以前到底忽略她到何种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