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府,景玉苑。
梨儿和钟嬷嬷将宁言初扶进了房间,范嬷嬷则是直接进了厨房,给宁言初煮醒酒汤去了。
梨儿去打了热水来,想给宁言初洗漱一番,便让她睡觉了。
一开始宁言初还挺乖的,坐在那儿,梨儿让她洗脸,她就洗脸,让她洗手,她就洗手。
直到都洗漱完,梨儿给她脱衣服,她不干了:“你干什么?怎么能随便脱人家的衣服!”
宁言初双手捂着胸口,一副醉意娇憨的模样,惹得梨儿和钟嬷嬷哭笑不得。
“小姐,奴婢给您脱衣服,好让您上床睡觉!”梨儿像哄孩子一样哄着宁言初,又伸手要去脱她的衣服。
宁言初哪里肯,抱着胸口就往后仰:“不行~不能脱衣服。”
梨儿无奈了,又舍不得对她用强,只能继续哄:“小姐啊,您喝醉了,咱们早些脱衣服睡觉好不好?”
宁言初直接晃了晃脑袋:“我没醉!”
宁言初突然拉着梨儿:“梨儿,我今天好开心!去把我的琴拿来,我要弹琴!”
“现在?”梨儿有些为难。
不是她不宠她,实在是小姐弹的琴有些一言难尽,而且现在又是大晚上的,这那旁人听了,岂不成扰民了?
“小姐,今儿天不早了,您也累了一天了,要不早些休息,明日一早咱们再弹琴?”梨儿小声哄着。
等过了今晚,小姐醉的酒清醒了之后,她肯定不会再要弹琴的。
毕竟小姐的琴技,小姐自己也清楚。
“不行,我就要弹琴,快去拿琴来!”宁言初见梨儿不依她,还推了梨儿一把。
梨儿被她推得一个趔趄,差点没摔了。
钟嬷嬷看宁言初这模样醉得不轻,无奈地看向梨儿:“就依她吧,她现在又不肯睡觉。”
这跟喝醉的人啊,没道理可讲,只能先依着。
而且夫人之前一直矜持得很,难得放纵一些也无妨!
梨儿也无奈了,估摸着范嬷嬷的醒酒汤不送来,小姐是哄不好了,也就只能依着她去拿了琴来。
“弹琴。”宁言初娇憨地看着钟嬷嬷和梨儿,一本正经地坐在那古琴前,轻轻抚着古琴琴弦。
这座古琴还是会母亲留给她的,母亲不仅医术好,弹琴弹得也很好。
可惜的是,她在音律方面,随了她父亲,没能习得母亲那一手好琴,白瞎了母亲留给她的这座古琴。
宁言初脑海里回忆起母亲当初弹琴的模样,十指轻划,一连串音符就倾泄而出了。
依旧是那样的一言难尽,梨儿表情尴尬地跟钟嬷嬷对视了一眼。
钟嬷嬷也是没想到夫人弹的琴竟然这么……不好听。
本以为夫人这样的美人儿,弹的琴就该是美妙绝伦。
毕竟京都很多小姐们弹的琴都很好听,可没想到夫人的琴音竟是这样……
不过夫人已经很完美了,人无完人,琴弹的不好,这样的小事也无伤大雅。
梨儿和钟嬷嬷其实也不怎么动音律,只知道宁言初弹的琴不好听,不过倒是也没觉得真就到了扰民的地步。
屋外守着的暗卫们,听到宁言初在弹琴,也是诧异得很。
今儿夫人回来的时候,好像醉了,怎么还会弹琴?
之前倒是都没听她弹起过,就是这琴声……
宁言初的琴声很快飘扬出去,这府里的其他人,也没觉得有什么,倒是被困在香玉苑的谢晚凝听到宁言初那难听的琴声,讽刺道:“就她这样的琴技,还拿出来丢人现眼。黄莺,把我的琴拿来!”
黄莺蹙了蹙眉,却是不敢不应。
很快,黄莺便把谢晚凝的琴拿了过来。
谢晚凝像是要跟宁言初比试琴技一般,立刻正儿八经地弹奏了起来。
其实谢晚凝从小身子骨弱,她练琴的时间并不多,比起这京都的名门千金,她的琴技根本也拿不出手。
不过比比宁言初的琴技,那还是绰绰有余的。
所以谢晚凝才如此自信地开始弹奏起来,谢晚凝也是存了争斗的心思,她的琴声从一开始就盖过了宁言初的琴声。
她就是要让这府里的人都知道,宁言初弹的琴有多差,她这个京都贵女,还不如她一个刺史嫡女。
宁言初本来醉着酒,在胡弹乱弹,这会儿听到谢晚凝的琴声盖过她,便有些生气。
可她的琴技只有如此,她就是想反击,也根本盖不过谢晚凝的声音。
梨儿气不过,本来小姐弹琴弹得好好的,这个该死的谢晚凝非要来横插一脚。
钟嬷嬷也立刻去关了窗子,不想宁言初被谢晚凝的琴声所影响。
外头的暗卫们,听到对面又响起了琴声,也是有些无语。
这个谢姑娘可真是什么都跟夫人争,可偏偏侯爷更在意的是夫人。
就在宁言初的琴声被对面的谢晚凝压制时,突然一道清冷的笛声横插了进来。
笛声空灵缥缈,仿佛来自天际。
在笛声响起的瞬间,金卫统领便朝其他金卫使了使眼色。
金卫们立刻散开开始找人。
清冷的笛声好似有着强大的力量,强势插入两人的琴声之中,更是以不容抗拒之势,将宁言初的琴声包围,裹挟着她的琴声,与她同进同出。
宁言初原本醉得厉害,可那笛声响起的瞬间,她就被迫清醒了一些,那强势的笛声让她指下的力道也不自觉加重的同时,律感也不受控制地加强了。
此刻她就感觉那个吹笛之人好像贴在她身后,手把手地教她如何弹琴一般,让她不自觉地跟上了那人的节奏。
原本宁言初的琴声完全被谢晚凝压制着,可有了那笛声的相助,宁言初成功反压了谢晚凝的琴声不说,两人这一笛一琴配合得简直不要太完美。
自从这笛声横插进来之后,大家再也不觉得夫人的琴声难听了,有这笛声的全面引导和辅助,大家都觉得夫人的琴技像是一下突飞猛进,变得好听极了。
虽然大家都不太懂音律,也不知道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