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琛一进门,就看见小女人愁眉苦脸的坐在椅子上。
白日里,陆景琛就已经知道林清晚和秦少的约定了。
眼下看到这情况,他沉声提出建议,“瓶颈期了?不如我陪你出去走走,寻找灵感?”
林清晚从事设计行业多年,明白一个优秀的设计师越是着急的时候,就越会没有灵感。
最好的办法,就是开拓思维,放松大脑。
思及此,她点头答应。
翌日。
陆景琛开车载林清晚直接去了城南郊区附近的“秀沅”园林。
园林亭台水榭处处飞檐斗拱,还并着假山嶙峋,水流潺潺。
五步一景,十步一画。
初夏,紫藤花灿烂。
穿过一道影壁进入游廊,两人并肩徐徐漫步。
不得不说,园林空气清新,到处都是中国式对称的美学结构,还真的激发出一些灵感。
陆景琛觑一眼静默不语的小女人,若无其事出声,“你还记得,之前在老宅奶奶提过小时候,你在陆家住过的事?”
林清晚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提这个,有些意外,“记得。”
陆景琛乘胜追击,嗓音低沉叙述过往,“那年你八岁,扎着两条羊角辫,看到我的游戏机非要玩,说女孩子也可以玩游戏机。”
“你还从学校门口买过棉花糖回来,硬是要请我吃。”
“我不搭理,你就告诉奶奶,最后还是奶奶强制命令,我才把棉花糖吃了,当时你笑得很开心。”
林清晚彻底诧异,倏然停下脚步。
今天是什么日子,陆大总裁破天荒开始回忆往昔了。
这很不符合他平时的行事风格啊。
陆景琛看着林清晚的目光饱含鼓励,很期望她能接上自己的回忆。
林清晚柳眉一挑,淡声道:“我不记得了。”
陆景琛唇线抿紧,“毫无印象?”
“一点也不记得了。”林清晚声音硬邦邦。
难不成他是又多了个不知名情人,打算在她面前讨一点同情分,好让她将来对也笑脸相对其他女人?
陆景琛闻言不禁有些失望。
两人穿过一座石拱桥,漫步在园林中。
无论陆景琛怎么试探,林清晚都想不起来。
按理说七八岁的事,不应该毫无印象才对。
陆景琛淡淡瞥一眼镇定自若赏景的女人,暂时压下了疑云。
这边,林清晚开始拿出速记本,把看到的一些元素灵感记录下来。
没多久,两人转过一处月洞拱门,打算前往园林旁边的广场休息。
正打算穿过那条紫藤花架时,就看到花架下的长椅上,正坐着一个人。
隔着隐隐约约的花草和廊柱看不清楚,只听到似乎还有几个小孩子嬉笑和骂声。
“大傻子,又坐在这里晒太阳哪!”
“大傻子看看我,我是你爸爸,你快叫声爸爸听听!”
“小虎,她要是你的爸爸,那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该叫你爷爷啊!”
几个小孩子哄堂大笑。
“传下去,小虎有孙子喽,还有个又老又脏的女儿,哈哈哈哈!”
林清晚和陆景琛相视一眼,快步穿过盆栽花木跨下台阶,进入长长的紫藤花架。
这时,两人才看清了。
几个五六岁的孩子正围在一个浑身脏兮兮的流浪的女人身边,朝她扔石子。
一边扔,还一边言语戏弄她。
流浪的女人整个人缩在长椅上,一头长发夹杂着污垢,泛黄又打结,身上的衣服也是颜色混杂脏得像长年累月没换过似的。
她脸埋在腿间,手抱着双腿瑟瑟发抖,被石子砸中时只会把脸埋得更深,丝毫不知道反抗。
林清晚和陆景琛快步上前。
“住手!”
几个小孩顿时吓得四下作散,一瞬间跑没影了。
流浪的女人像是不知道欺负她的人已经跑了,依旧抖着身体不肯抬头。
林清晚一眼看到她隆起的肚子。
果然如那些小孩所说,她怀孕了。
再仔细看,发现她身上遍体鳞伤,到处都是淤青红肿的伤痕。
林清晚立刻脱下休闲服的外套,披在流浪的女人身上。
没想到女人反应过激,猛地抬头打掉衣服,一边惊恐地往后退,“不要、不要打我,别打我……”
声音竟是嘶哑低沉。
像是长时间没开口说过话似的。
林清晚柔声安抚她,“不怕,我把他们都赶跑了,没人打你了,别怕啊。”
女人在她安抚下,慢慢安静下来。
林清晚重新把外套披在她身上,陆景琛这时也已经跑着回来,手里拿着从商店买的水和面包还有速食粥。
“怕她饿着,随便买了点。”陆景琛把东西递过去。
林清晚接过,拆开一碗速食粥,舀起一勺递到女人嘴边。
但看到她挡在脸颊两侧脏兮兮的长发。
林清晚先放下碗,把长发撩到她肩背后,再拿起碗重新喂她。
流浪的女人的脸终于露出来。
林清晚有些意外,除了脸满是灰黑泥土外,女人长得还是很秀丽的。
“咦?”
陆景琛循声看过去,“怎么了?”
他看到林清晚视线定在流浪的女人的颈窝处,目不转睛看着。
女人没吃到下一口粥,急得呜呜叫,“吃、吃……”
林清晚看清她颈上的痕迹,瞳仁划过一道震惊。
她呆愣一瞬,立刻想起了什么,扭头急忙对陆景琛道:“她脖子上有一块红色胎记!”
“我记得,钟老的女儿当年颈窝那里就有一模一样的胎记。”
“因为形状接近花瓣,我当时还觉得很漂亮,所以印象深刻。”
“钟老?”陆景琛亦是一怔。
林清晚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