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机械的年代,用竹子做隔断阻拦是这个时候的普遍做法,材料既便宜易得,又容易操作,即使是以后竹子腐烂了,再换新的就是,山上别的不多,就是竹子多。
大队部的人听她这么一说,还真觉得能成。
主要是,如果真能将这道堤坝和现在建的堤坝连在一起,既没有耽误现在强制的挑堤坝的任务,又解决了接下来可能出现旱情的灌溉问题,同时还拥有了一大片肥沃的水田可以种植水稻,还有了一片属于他们大队的养鱼场。
这样的方案着实很难不让人心动。
可还是有人皱眉挑刺说:“那假如后续下雨,没有干旱,后续河水上涨,把河滩又淹没了,不是白干了?”
许明月真想一巴掌把这杠精扇飞,摊手说:“挖这条大水沟本来的意义,就是为了防止接下来的旱情,这些好处通通只是防止旱情的附加的好处,如果没有旱情不是更好?往年怎么样,现在还怎么样啊,又不会损失什么。”
挑刺的人这才想起来,他们原本的本意只是为了应对接下来的旱情而已,一时间黑着脸不说话了。
他只是看许明月是个女人,在大队部指点江山的样子,纯挑事罢了。
此时他们还不知道,这段旱情的持续时间,整整三年!
大队长白了说的男人一眼,支持许明月说:“我看这事能干。”他看向大队书记:“书记,你觉得呢?”
大队书记是万万没想到,许家村还藏着这样一个人才,而这样优秀的人才,没有奉献给国家,反倒被人休离回来。
大队书记说:“这事要干,就不是小工程,别的不说,这需要的水泥,还得上头的支持,这样,我写个报告到公社,跟公社书记汇报一下。”
他之所以是跟公社书记汇报,而不是公社主任汇报,当然也是公社书记也是他的老战友的缘故。
公社书记和公社主任的关系,就好比他和大队长之间的关系一样,他们底下的人自然也是要站队分派别的,更亲近谁,自然不用多说。
许大队长立刻说:“不用,这事我直接跟主任说就行!”
许大队长能在公社和生产大队成立后,直接就当上了第一任大队长,自然不是上面没人的,这样的大事,如果真让大队书记去汇报了,那功劳就全成大队书记的了,明明是他们许家村的人提供的方案,他又怎么肯让大队书记摘了功劳去。
大队书记笑着说:“这事不是小事,还得我们齐心协力众志成城才能把事情办妥,你觉得呢?”
再怎么说,公社书记都是公社一把手,要是公社书记和公社主任都能支持这事,当然再好不过,许大队长虽不甘心让大队书记分薄了他的功劳去,却也只是沉着脸哼了一声,没再说什么,而是对许明月说:“你把你今天说的,画的,都整理一下,明天跟我一起去公社。”
看明白这一切的许明月但笑不语,微笑点头。
因为事情紧急,第二天,许大队长就带着早起的许明月,和大队书记两人就一起坐船去了水埠公社。
小阿锦也被许明月送到了许老太太那里。
刚嫁过来的赵红莲其实还有些拘谨,处于对陌生环境的适应之中,可小阿锦是个超级自来熟的社牛,这段时间许明月怕她自己的离婚身份,导致小阿锦被村里小孩欺负,她都将小阿锦拘在荒山,不然她接触村里小朋友,或是带她去山上挖野菜,采蕨菜头,她自己人小腿短,撒不了欢,见着年轻漂亮的大舅妈,那简直乖到不行,嘴巴甜到不行,又自来熟到不行,把赵红莲逗的笑的不停,在孩子面前,她整个人都放松了。
此时,许明月也跟着许大队长和大队书记来到了水埠公社。
这还是她穿到这个年代以来,第一次来水埠镇。
和几十年后的水埠镇完全不同的是,过去水埠镇是一大片水泥建造的码头,每天无数船只来往穿梭,或停靠在这里,光是靠着这些往来的船只,水埠镇就非常的繁华。
别看水埠公社和周边的其它公社一样,好像只是个小小的公社,但它之前的行政等级,完全不是周边的乡镇所能比拟的,它原来是个区,是水路两通的交通要道,镇子历史悠久,非常繁荣。
别的不说,只一点,炭山就隶属于水埠公社。
光一个炭山每年能制造的效益就不说了,炭山下面还有附带的水泥厂,砖窑厂,连带着炭山下面的村子,都有了等闲一些公社的规模和繁华。
在没有计划经济之前,水埠区就是十里八乡物流和集市的中心。
可这个时候的水埠镇,就像是一只舞动的狮子,突然趴下了打盹沉睡了,码头边依然有来往船只,却没有许明月记忆中繁荣的景象,周围的房子也都是普通的灰砖和土砖房屋,最繁华的区域,大概就是围绕供销社所形成的那一块了。
这一块别说是现在了,即使是几十年后,这里的铺面全都是整个水埠镇最繁华的地带。
他们很快就到了水埠公社办公楼,一座两层高的外墙糊着崭新水泥的院子。
作为同时拥有水泥和砖窑厂的公社,首先修建的就是公社办公楼。
一到公社办公大楼,许大队长就带着许明月和大队书记分开了。
大队书记不用说,肯定是找公社书记了,许大队长也带着许明月找主任去了,他得赶紧去汇报工作,生怕比大队书记慢了。
办公室主任看他过来,还带了个面容清秀的年轻女人,眉头就是一皱,心想我还没搞个秘书,你老许还搞个秘书带上了,眼神就不由的沉了下来,问他:“这个时候不在大队部带着大家春耕,过来干嘛?”
许大队长也不跟主任磨叽,直接说:“这不是开春就一直不下雨嘛,我就急村里灌溉的问题。”他半转身看了眼许明月说:“这是我们村的记工员,也是我们这一房的侄女,记工员考试满分考上的,这不,她看我为灌溉和旱情着急,给我汇报了一个扩大种植农田,解决灌水问题的方案给我,我就赶紧过来跟你汇报了。”
公社主任一听是他同一房的侄女,眉头就松了,知道许大队长不是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就来找他的不着调的人,就问:“具体说说。”
许大队长怕自己说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