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是公社书记早就跟他通过气的, 不光是他,就连许大队长这次的功劳都跑不掉,只是许大队长会往哪里升还不确定, 不知道会不会往炭山升。
炭山毕竟是隶属于水埠公社, 许大队长如果不能直接升到水埠公社的话,就很可能往炭山上升, 主管炭山生产, 往别的地方升,只能叫平调,而不是升职了。
本来大队书记以为,许明月这个入党申请结果, 起码得考察个半年才下来,没想到受到旱情影响,不到两个月,入党申请就下来了, 和入党结果一起下来的, 还有她的临河大队妇女主任的任命。
这件事最先知道的, 除了大队书记和大队长外,就是许明月和孟福生了, 毕竟孟福生是住在大队部的。
临河大队这个时候还没有通电, 是没有大喇叭的,江家村的大食堂就在原地主家的后院。
全村就地主家的宅子最大,厨房最大, 空地最多,能安置的下这么多人就餐, 别的地方都安置不了。
大队书记就在中午他们来吃午饭的时候, 把临河大队的几个村子, 许家村、施、胡、万等整个大队的人,都集中到大队部后面原来地主家晒稻子用的稻场上,自己站在大食堂的石头墩子上,举着铁桶喇叭,说了上面这个对许明月的任命的。
当时整个江家村大食堂,安安静静,诧异的看着站在大石墩上,读着对许明月的任命文件的大队书记。
“啥?离了婚的女人也能当妇女主任?”
“咋能让一个被休离的女人当妇女主任呢?她都能当妇女主任,那我不是也能当了?”
一下子,人群中闹哄哄的,全是不满许明月当妇女主任的,还有很多妇女过来自荐的。
过去,她们甚至都没有听说过,还有这个职位,现在听说还有个什么‘妇女’的主任,那肯定是妇女才能当,许明月一个二十出头的丫头片子,还是个被休离回来的女人,都能当什么主任,她们凭什么当不了?
很多男人也不忿有个女干部,还是个离了婚的女干部骑在他们头上,喊道:“书记!我婆娘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能干,让我媳妇当妇女主任吧,她肯定能干好!”
“我媳妇会养鸡,她一次性能养二十几只鸡,她当什么妇女主任,我们村都不缺鸡吃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的,气的大队书记用木棒哐哐在手里拎着的锣上敲了两下:“安静!都安静!”然后站到旁边大方桌上,对着下面骂道:“妇女主任是你想当就能当的?那是要上面发文件!上面任命才行,那是国家干部,吃公家粮的!”
要知道,之前的记工员,虽说是大队干部,实际上并没有进入干部行列,是没有工资的。
而大队部的妇女主任,是正式进入了干部行列,还是和大队会计同级别的二十九级干部,只在大队长和大队书记之下,比村里各小队长都要高一级。
大家一听这什么‘妇女主任’还是吃公家粮的国家干部,就更眼红了,忍不住问:“那她一个离婚女人,咋还能当妇女主任?还能当国家干部?”
“因为人家有功!”大队书记毫不客气地说:“人家凭啥?凭我们大队挖河沟引水灌溉计划是她提出的方案,让我们大队今年才能在旱灾年间没有受灾太严重,保存了粮食!”
“凭我们大队圈河滩为良田的计划是她提的方案,让我们临河大队一下子多了一千多亩的良田!”
“凭干旱来临,是她提出了森林防火,才有了巡林员的岗位,有了预防,才让我们眼前的这片大山得以保存,你看看前段时间河那边浓烟滚滚,烟雾都飘到我们这来了,山都烧成什么样了!”
大队书记的嗓门非常大,站在四方桌上举着铁桶做的喇叭,气势十足:“这些都是人家许凤兰的功劳,你们说凭啥?”
整个临河大队都震惊了。
大队书记不说,村里人都不知道这是许明月提的方案,还以为是大队部的大队干部们集体提的呢,毕竟大队部开会,也只有大队干部们在,他们是不知道的,现在听大队书记说了许明月的功劳,才知道,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许明月居然在大队部干了这么多的大事。
这回是一个人都没话说了,功劳太大了。
不过,还是有长了胯~~下二两肉,就觉得高人一等的男人嘟囔说:“那也不能让一个离婚的女人当什么主任啊!”
让一个离婚的女人骑在他们这些大男人头上拉屎拉尿,以后说出去他们面子往哪儿搁?还有之前得罪过许明月的,心底更是害怕以后被许明月穿小鞋。
气的大队书记破口大骂说:“老大都说了:‘妇女能顶半边天’!别在一个小山沟里就以为你长了个Diao,就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你到外面看看,多少女人离婚?离婚怎么了?就你能耐是吧?有本事你也给我弄来一千多亩良田来,我这个大队书记都让给你做行不行?”
大队书记是很少骂的这么难听的,可他最厌恶的,就是部队里那些一旦混出个名堂出来,就抛弃老家的糟糠之妻,娶那些年轻小姑娘的人,许明月好好的被一个陈世美离婚了,他们不怪王家村的陈世美,反倒是对自家大队的人口诛笔伐。
大队书记弯下腰,指着刚刚嘟囔的男人的鼻子,口水狂喷:“我就瞧不起你这种窝里横的人!滚!”
那种从战场上无数场战役厮杀下来的杀气,一下子将说话的男的,骂的头差点埋到裤~~~裆里,赶紧灰溜溜的走了。
此时许大队长,许明月也在大队部,那人灰溜溜的走的时候,许大队长还忍不住伸脚去踢他,跟着骂:“真是找骂!”
今天的大队书记发挥的太好,连一贯强势的许大队长,今天都没怎么说话,风头全被大队书记给抢了。
接下来就是让许明月上去讲话。
大队书记把手中的铁桶喇叭往许明月手里一塞,“随便讲几句,别怕!”
许明月从来不知道‘怕’为何物,她摘下自己脸上的口罩,走到大方桌上,看着下面的人。
她平常走到哪儿,头上都戴个大大的草帽,脸上戴个口罩,身上穿着灰扑扑的衣服,毫不起眼,又常在许家村活动,其它几个村子只知道有她这个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