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许明月做了黄豆酱之后, 她之前晒的很多干菜都可以拿出来烧了,今天是咸肉蕨菜煲,明天是咸肉笋干煲, 后天再换个咸肉丝瓜河蚌煲, 也就是另类版的‘腌笃鲜’。
她咸肉也不知道是怎么腌制的, 咸香适宜, 完全不像现在农村很多人家, 为了将年底分到的那点猪肉, 能留到双抢的时候吃, 咸肉都腌制的齁咸无比, 仿佛一粒小肉丁, 都能干下一大碗红薯饭。
她不光是咸肉腌制的好吃, 出油也特别多,肥瘦适中,好吃的能让人把舌头都吞下去。
好像自她开始做饭后, 每天睁开眼, 面对新的一天,都像是有了不一样的盼头, 生活不再是一眼看不到头的苦。
不过许明月的做菜热情是有限的,刨除刚开始时候的热情, 很快,她又恢复了之前吃野菜的时候,这反而让许凤台他们觉得是正常的。
好吃的菜哪里能天天吃?又不是过年?偶尔见一次荤腥,于他们来说, 就已经是美到不行的好日子了。
但许明月给他们做的菜, 却打开了他们新世界的大门。
尤其是许凤莲和许凤发。
过去他们都吃过蕨菜干和笋干, 还有她做的油焖春笋。
许凤莲从来都不知道, 竹笋还能做的这么好吃!
一直以来,因为竹笋哈口,导致除了在灾年,哪怕是他们这些生活在山脚下的人,都鲜少有人去山上挖竹笋吃。
山上的蕨菜干漫山遍野都是,生活在山边的人,谁没有吃过蕨菜干和笋干?
他们记忆中的蕨菜干,又干又老,哪怕用水泡过了,吃起来还像老黄牛吃的草一样,嚼在嘴里,半天都嚼不碎;山上的毛竹笋那么多,为什么除了灾年,这些生活在山边的人,都没人会想着去山上挖笋?就因为竹笋哈口,吃到嘴里,满嘴都是那种说不出的难受的感觉。
解除这种哈口的口感,一要焯水,二要放糖。
她将自己累积的所有药品都倒在炕上,数着她现在拥有的药品数量。
药品不多,全都是最常用的几种,其中,抗过敏药已经累积了十五盒,这是为了防止小阿锦对鱼过敏准备的,一次吃半粒就可以。
另外,蒙脱石散、益生菌、阿奇霉素片、美林、退烧颗粒、鼻喷、喉盆这些,也都是儿童常用药,另外就是一些成人常备药了,比如布洛芬、创甘油醚和一瓶他们本土产的特效止咳药。
说到药品,许明月突然想起来,她和小阿锦穿到这里也一年多了,居然没有感冒过。
之前她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也是因为她每年都给自己和小阿锦打流感疫苗,所以除非是特别严重的流行性肺炎引起的感冒,她和小阿锦基本一年到头,除了轻微的咳嗽两声外,很少会中招,又因为学游泳,教练日常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能受伤什么的,他们平时很注意自身安全,小阿锦更是珍视自己的身体,连被小草把小手割出一道小红痕,都会像发生很大的事情一样,过来找许明月告状,很多时候,许明月明知道没什么事,可她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当然是惯着她啊!所以很小的没有破皮的伤,她都会当做很大的事情看待,会很仔细的问她伤口是怎么造成的,疼不疼?再给她吹吹,用碘伏棒消毒,然后抱着她,告诉她,下次要小心一点,弄那些草的时候,千万要小心,不要被草割到手,草丛里还有蛇等等。
也或许是她过于珍视小阿锦的养育之法,使得小阿锦日常也确实会格外娇气一些,特别喜欢对她撒娇,稍稍破了点皮都会哭,必须要妈妈抱抱才能好,可哭的快,好的也快,几乎是秒变天晴的那种。
但另一方面,她给的过度的爱,也会使她充满勇气,面对陌生的世界陌生的事一点都不害怕,很乐意尝试各种不同的运动、新事物。
嗯……食物除外。
不知道是不是对于过敏这件事,从小给她造成的心理阴影过大,她是个非常不乐意尝试新食物的小朋友,日常只喜欢吃她常吃的几样食物。
许明月将阿奇霉素片和聚维酮碘洗剂单独拎出来放到一边。
阿奇霉素片其实是许明月买来针对‘阳了’的时候,喉咙如吞刀片时的消炎药,她并不知道这个消炎药对产妇生产后,身体产生的炎症有没有效果,也不敢随意拿出来给人吃,这时候拿出来,也不过是以防万一罢了。
真正有用的是聚维酮碘洗剂,生育过的人都知道,在生育后的三天时间里,医生会每天过来给产妇做身体消毒。
许明月其实都不懂,只是本能的害怕这个时代的生育。
三月份,临河大队就要开始准备春耕事宜了。
在此之前,临河大队也没有闲着,别的大队都在领着挑堤坝的任务,只有临河大队,是在完成挖深水区储水,并挖通了通往更深处竹子河,将水位下降的越发低的竹子河的河水,引入到深水区,同时一并进入临河大队河圩深水区的,还有竹子河里无数的大鱼。
接下来就是要在春耕之前,将圈起来的一千多亩地挖出两条‘十’字形大水沟,解决这一千多亩地未来的灌溉问题。
随着水位的下降,这一千多亩地已经由过去的河圩,被晒的表面干硬,加上这个冬天不断的挖莲藕,这块面积广袤的河圩,如果不引水过来,今年估计很难再长出莲藕,老村长已经将莲藕往竹子河的更深处引种,准备将这块地彻底开发出来,今年春耕就开始种植水稻。
这是一块极其肥沃的,适合种植水稻的田地,比过去临河大队山脚下所有的田地都要肥沃,都要适合种植水稻,一旦这里真的全部开发出来,那么未来几十年临河大队都将不用再担心没有水田种植水稻的问题,可以说是惠泽几代人的大事。
也随着这块地,每天被老牛拉着犁耙,将地耙平整,形成一块块平平整整的四方地,整个临河大队的人,对于提出这个方案的许明月也越发的尊重。
许明月最明显的感受,就是村里人过去对她排斥和远离,是一点都没有了,见到她也都非常热情的打招呼,对小阿锦更是如此。
现在临河大队最普遍的说法就是,许明月是‘有福之人’,老王家是借了她的‘福气’才成了城里的正式工,现在这个有福气的儿媳妇被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