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察言观色惯了,对别人的情绪变化很敏感。虽然路溪洲平时不是一个情绪很外露的人,但此刻唐念很确定一件事——路溪洲的心情不太好。
“师兄,你怎么了啊?”唐念小声地问了句。
路溪洲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把照雪剑往她怀里一扔:“练习一遍上次教的剑式。”
唐念的手碰到照雪剑的剑柄时,那股往日里总缠绕在她指尖的气流突然刺了她一下。唐念吓了一跳,手上的剑差点没拿稳。
她看了看手里的照雪剑,又慢吞吞地抬头看了路溪洲一眼。
难道是剑随主人,路溪洲心情不好,照雪剑也不想让她用了?
手上那一下又一下的轻微刺痛感仍然存在,唐念思考着要不要跟路溪洲说照雪剑今天貌似不太愿意配合,她正准备松开握在剑柄上的手指时,那个气流又狠狠缠了上来,紧紧的贴在她的指尖和手心处,像是化成了一双无形的小手,牢牢地扒在她手上,生怕被她赶下来。
唐念有些疑惑地提起照雪剑看了看。
路溪洲见她久不动作,催促道:“不要浪费时间。”
“好,好的。”唐念应声。
唐念握紧照雪剑,开始练习上次路溪洲新教她的剑式。前面的几式她倒是都能行云流水地顺利完成,只是接下来这一式她至今没有领悟明白,总是卡在这里。
即使在脑海里预演了千万遍,真正来到这一式后,唐念还是手腕一偏,出了差错,照雪剑险些从她手里飞了出去。
反冲的气流强劲,震得唐念手腕发麻。
唐念刚稳住身子,便听见路溪洲冰冷的声从身后传来:“剑修连剑都拿不住,你的心思有放在这上面过吗?”
他语气里的冰冷和严厉让唐念的头脑一时有些发蒙,即使是之前路溪洲最不愿意让她靠近的时候,也没有用这样冰冷的语气对她说话。
“对不起,师兄,这个剑式我还没懂。”唐念回过神后立刻向他道歉。
路溪洲的眸中依旧不带一点温度:“如果你没有心思学的话,以后不用来找我了。”
“我有的,我有心思学!”唐念有些不知所措,“师兄,我会认真的,你不要这样说。”
路溪洲背对着她,脸上的寒冰没有丝毫融化的迹象。
他今天看见了。
看见了唐念和主峰上的那个男弟子待在一起,看见唐念对那个人露出心无旁骛的笑。
路溪洲莫名地觉得心口发堵,被一种莫名的情绪纠缠。
在看到唐念收下那个男人的定情之物,还和那人恋恋不舍地道别后,路溪洲心中那种烦闷的情绪到达了顶峰。
既烦闷,又愤怒。
对那个男人可以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对祝曜也能真心相待。唯独面对他的时候,就是一副曲意逢迎的模样。嘴上对着他说喜欢的时候,眼里却是相反的意思。
原本路溪洲也不在意这些,但他发现自己现在突然在意起了这件事后,他只想快刀斩乱麻,回到不为唐念所动的那时候。
对着唐念冷言冷语,如愿地看见她红了眼眶,路溪洲却没有想象中快意,反而更加心烦意乱。
路溪洲抬手召回了照雪剑:“今天先这样,你回去吧。”
说完,他的身影便消失在竹林之中。
唐念依旧无措地站在原地,她大概明白了,路溪洲心情不好的原因是冲着她来的,但她真的想不明白究竟是为什么。明明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路溪洲用那种不带温度的眼神看向自己的时候,唐念就觉得他们俩之间的距离好像拉得比那时在凤阳城还要远。
她该怎么办?唐念抿紧唇,有些无措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