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陛下,此番叛乱,乃黔首因不满秦法所致,贼首陈胜不过阳城一介雇农,却有响应广大之能,在其号召下,声势俨然愈演愈烈。
臣认为,平叛如救火,若不及时扑救,势必会引起燎原之势。
因此,为防陈胜继续壮大,应由身经百战的王贲将军,以迅雷之势,率兵平叛。”
蒙毅刚说完,章邯也跟着出班附和。
“陛下,太尉所言句句在理,自古以来,黔首揭竿起义亘古罕见。而陈胜为何能在短短数日,便能发展到声势浩大。
究其原因,其一,陈吴二人打着伐无道、诛暴秦的旗号,再以天下苦秦久矣的妖言继而惑众,才能令诸多短识黔首纷纷响应。
其二,则是陈胜黔首出身,为人却相当仗义,正因如此,才能令黔首感同身受,甘心为他驱使。
为此,臣认为,以王贲将军之善战,必能速制叛乱。”
不等扶苏开口定论,将闾再次正义凛然的说道:“陛下,以臣之见,太尉未免过于高看陈胜。
他陈吴二人不过区区黔首,目不识丁,无治理州县之才,也无行军打仗之能,更无显赫家世撑其势。
待他闹腾些时日,即便不用出兵剿灭,其麾下黔首因一时心头热凉却过后,必然是兽聚鸟散。
况且,臣近来训练京师之兵,与将士同食共寝,互有默契。由臣领兵平叛,麾下士气必然高昂,平乱必然势如破竹。”
双方辩论至此,扶苏虽然觉得蒙毅的做法比较保险,但之前答应过将闾,会给他立军功的机会。
思来想去。
最终,扶苏还是偏向于手足之情。
“蒙爱卿,以朕之见,即便有燎原之势,区区陈胜也不足挂齿,大军但凡已至,其麾下必然闻风丧胆,缴械投降。
且朕的三弟,自幼熟读兵书,精通武艺,一直心怀有所建树,朕向太尉举荐将闾,不知其他爱卿意下如何?”
蒙毅知道扶苏是个重情义的人,而且也给了自己台阶,当然不好再说些什么,只能拱手说道:
“此番叛乱之众,确实不如正规军阀,倒是臣多虑了。”
扶苏颔首道:“太尉之职,肩负国之安危,谨慎了些,也是理所当然。”
将闾语气激动的说道:“陛下英明,臣弟必定斩杀贼首,不平定叛乱,绝不回师!”
说完,纳头便拜,然后隐晦地和叔孙通对视一眼,后者轻微点头回应。
……
南海郡。
此时的嬴长生表情严肃,坐在院子里沉思。
这期间,他细细推敲着陈胜吴广起义的那段历史。
嬴长生本以为,他救下扶苏改变历史,使胡亥和赵高的暴政无法继续实施,也就不存在后面的农民暴动才对。
所以,嬴长生就没必要派人,将陈胜和刘邦提前做掉。
谁知,即便扶苏继位,广施仁政、免赋税、免徭役,还是阻止不了陈胜起义。
在原来的那段历史里,他们起义打出的旗号是为扶苏喊冤叫屈,还有为战死的项燕报仇。
如今却是伐无道,诛暴秦。
后面可能还会加上项燕之死,以及数落秦廷诸多罪证。
照这么看来,无论是原来的历史,还是现在的时空。
嬴长生都觉得陈胜起义的背后,充满了疑点。
首先,在原来的历史,他陈胜一介雇农,在起义时,为什么能知道扶苏被赐死的过程?
陈胜又有什么胆量以一个极其卑微的身份,发动华夏第一次大规模的农民起义?
其次,他又为什么能在短短数月之内,凭借一群农民迅速发展壮大?
最后,六国余孽几乎是提前商量好的,在陈胜起义之后,紧跟其后,杀掉各郡官员,然后纷纷复国。
如此看来,嬴长生更加认为陈胜起义的背后,不是张良,就是项梁在背后推动。
说白了,陈胜只不过是他人的炮灰。
现在的时空,秦廷的江山,依旧摆脱不了迈入原来那段风雨飘摇的历史。
想到这里,嬴长生的脸色愈加凝重。
他不是军工专业,不会造枪炮,也没有系统什么的,让秦军拿着ak47和火箭筒,去跟六国突突。
他也不是科学家,能造出死一大片的生化武器。
他也不是谋略家,论计谋,肯定玩不过张良、陈平。
他也不是军事家,论打仗,兵仙韩信历史上大名鼎鼎。
而嬴长生的第一场仗,只是凭借自己开了挂,造出本就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战船,才得以轻松平定离耳族。
……
夜晚,应嬴长生召见,任嚣和赵佗匆匆赶来。
嬴长生向两人亮出信件。
任嚣读过之后,先是惊讶,然后是面露难色。
赵佗则是表情异样,不知在想些什么?
嬴长生见两人迟迟没有表态,便说道:“不知两位有何见解?”
任嚣抱拳说道:“区区黔首暴动,不足为惧。郡县之兵,足以平叛。”
但熟知历史发展的嬴长生,当然立马反驳:“任侯此言差矣,眼下陈胜吴广已成气候,声势只会愈加壮大。
孤十分断定,这场起义背后,乃六国余孽在暗中推动,两位若不信,且看再过些时日,以楚项为首的六国余孽,必然会纷纷起兵反秦。
届时,秦危矣!”
赵佗疑惑道:“殿下如何敢这般断定?”
嬴长生心里冷笑一声,说道:“赵卿,你且看看陈胜,是如何鼓动无知戍卒造反。”
嬴长生又拿过信件,念道:“信中曰,大雨阻道,不得往,失期当斩。
须知,按我大秦律法,若失期日,仅仅是罚二盾,陈胜却胡诌失期当斩,可见其用心不纯,并非临时起意,这场叛乱真相,乃蓄谋已久。”
任嚣捋着胡须,皱着眉头说道:“如此看来,殿下所料不无道理,只是殿下,此番叛乱,朝堂之中,势必会有所应对,还轮不到我等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