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稍安勿躁,咱们不便出面,不如让澜儿回来,让她替咱们去打听一二。”
听晨曦这样说,栎阳觉得自己有些莽撞了。
自己堂堂长公主,亲自去质问一个太子属官的儿子,传出去会被朝臣百官说成气量狭小。
“好,便依你之言。”
栎阳接下来派去骊山书院,把杨澜给了回来。
到了临近傍晚,杨澜被宫女带来东宫。
“澜儿给娘亲请安。”
杨澜给栎阳行了一个万福礼,标准相当。
栎阳看见女儿现在的样子一改以往,言行举止变得规矩了许多,心中颇为感慨。
“快到娘亲这边来。”
“诺。”
栎阳拿起女儿的小手,把一对手掌心检查了一遍。
“澜儿最近有没有挨夫子的戒尺?”
杨澜乖巧地说道:“回娘亲,我最近很听话,功课也很认真,夫子也就没打我。”
栎阳很溺爱地抚摸着女儿的小脑袋,说道:“澜儿变乖了,娘亲很高兴。”
然后拉着杨澜的小手,来到坐榻上。
“娘亲知道你在书院读书过得清苦,亲手给你做了蛋糕。”
看见金灿灿的蛋糕,杨澜嘴里瞬间分泌出口水,咽了咽嗓子,兴高采烈地叫嚷着:“娘亲真好,澜儿以后也要学做蛋糕,做给娘亲吃。”
看见女儿变得这么孝顺,栎阳心中感慨万千的同时,也颇为心疼。
小姑娘最近在被书院那帮夫子强行灌输许多礼义廉耻、长幼尊卑的观念,此时俨然已经乖得像只小鹌鹑。
要不是书院的那些严格的条条框框,女儿是不会有今日这般成果。
“慢些吃,不急。不够娘亲再去给你做。”
一顿狼吐虎咽过后,栎阳就开始交代女儿接下来要办的事。
心思单纯的杨澜,乖乖奉行栎阳的指令,准备去找杨家几兄弟玩的时候,顺便从他们嘴里套出话来。
三天后。
栎阳和晨曦聚在一起,根据杨澜提供的情报,又揣摩起拦截事件的疑点。
“澜儿说,此事是侄儿派杨家兄弟去街上,发钱冲彩头。”
晨曦分析道:“侄儿向来行事庄重,唯独此事做得相当荒谬。就算是冲个彩头,也应该裹上荷包给百姓挨个发放,岂能放任杨家兄弟这般胡闹?”
栎阳说道:“以本宫看呐,这只不过是杨家三兄弟顽皮,把侄儿的嘱咐,当成一场戏耍。唉,小男娃这个年纪最喜欢胡闹。虽然戏耍了本宫,但事情都过去了,本宫也就不想在这件事上过多计较。”
听她这么说,晨曦又觉得有道理。
杨家兄弟可是出了名的调皮捣蛋。
可是晨曦又转念一想,觉得哪里又不对劲。
首先,自己经常来东宫串门,对嬴长生和杨家兄弟的关系,可是非常清楚。
杨家兄弟对太子的命令,从来都是百分百执行,可不像栎阳说的那样。
其次,自己每次都东宫,嬴长生每次都嘱咐自己别到处晃悠,好像特别害怕自己发现什么似的?
最后,那间大门紧闭的院子?里面到底在进行什么样的发明?
见晨曦眉头紧锁,还在苦思冥想。
栎阳宽慰道:“晨曦啊!长姐劝你不要再为这等鸡毛蒜皮的小事过多计较,你现在有孕在身,应该安心养胎,每日保持心情舒畅。不然很容易患上心病,长姐生过一男一女,在这方面是过来人。”
晨曦点点头,说道:“长姐,晨曦知道了。”
栎阳揽住晨曦的肩膀,柔声道:“今日本宫要回栎阳城,替皇兄分担祭祀。接下来的时日,你可得好好照顾自己。待祭祀完毕,长姐立刻前来相伴。好了,本宫也要准备走了。”
这时候,吕欢端着一个小箱子走了进来。
“启禀长公主,奴才把您需要的百花酿带来了。”
“嗯,好。稍后给本宫妥善包裹,本宫待会走时一同捎上。”
栎阳从箱子里拿起其中一瓶,欣赏着陶瓷瓶子上面的精美图案,禁不住夸赞道:“现在这百花酿,换了酒瓶子之后,倒显得更加有格调。”
接着她拔出木塞子,一脸享受地小抿了一口,又接着赞道:
“本宫第一次喝这种佳酿,是在你大婚前夕,侄儿特地差人给本宫送了一箱,那时候是用泥瓦酒坛子装。听他说呀,这一批酿造出来,谁都没给,唯独就给本宫送来了。
本宫原以为只不过寻常烈酒,谁知打开坛子之后,那股花香气味,让本宫瞬间沦陷。当天晚上,本宫就喝得不省人事,以致次日耽误了大事。
晨曦,待你诞下子嗣之后,咱姐妹两再来一起对酒当歌、一醉方休。”
晨曦兴高采烈地叫嚷着:“嗯,一切听长姐安排,到时要跟长姐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休得打趣,这酒乃高雅之士所饮,岂可搭配粗鄙腥味?不和你说了,讲多了晨曦你也不懂,本宫告辞。”
言毕,栎阳转身就向门外走去。
晨曦这时忽然从栎阳刚才的话语中捕捉到一丝异样,刚想叫住栎阳,却见她已经跨出了门槛,也就不想再耽误她的行程。
晨曦把后背靠在软垫上,用手掌撑着脸颊思考起来。
“奇怪了,侄儿明知长姐第二天有重要事,为何又给她送酒?以致差点误了哭礼的时辰,一向行事周全的侄儿,怎么会犯糊涂?”
思来想去,晨曦越想越觉得事情不简单。
第六感告诉她,嬴长生肯定有什么关于自己的事,瞒着她。
晨曦决定趁嬴长生不在,好好在东宫里调查一番。
于是,她打算把杨家三兄弟喊过来,当面问清楚。
“传本宫之命,让杨家三兄弟,明天来见。”
“诺。”
翌日。
刚从蒙馆放学回家的杨家三兄弟,屁股还没坐热,就被东宫来的寺人找上门。
“杨家小哥,芷阳公主有事找三位,还请三位随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