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吏小眼一瞪,怒斥道:“哟!你还没干活呢?就想先吃白饭。告诉你,没门。”
“明日酉时之前,必须收到你的账册。”
“如若收不到,你这口饭碗也别捧着了,到时去干杂役吧。”
下达最后通牒,官吏轻哼一声转身离去。
韩信看着十几辆板车的粮草,又摸了摸饿得发慌的肚子。
心里那个苦哇!找谁说去?
“罢了。眼前不过是权宜之计,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再说,后面再想办法见到汉王。”
想通了之后,韩信在粮仓里找到一口水缸,拎起水瓢一口接着一口喝起来。
喝了个水饱,他才开始搬运起粮草。
可毕竟没有干货垫肚子,韩信搬完两车粮草,就没力气再搬下去。
突感一阵眩晕,大木桶没抓稳,粟米洒落了一地。
韩信整个人也瘫坐下来。
此时他连喘口气都没力气。
“真是气人,要是我韩信当县令,绝对不让小吏这样收税。”
在这个时代,官吏到县乡里征税,都是游缴推着一辆板车,上面再放一口大木桶。
推车板车挨家挨户去收税,百姓会把需要交税的粟米准备,交给游缴称重之后,就直接往木桶里倒。
韩信现在的工作,就是要把木桶的粟米,拉出来称重,然后再以一个麻袋为一石(120斤)的单位,进行打包装仓。
看着地上的粟米。
韩信回头看了看粮仓的门口,接着左顾右盼,发觉没人监视自己。
就用手掌对准麻袋口,接住一把干粟米,然后塞到嘴里嚼起来。
没煮过的粟米,嚼起来硬邦邦的,还特别刮嗓子。
吃得韩信是龇牙咧嘴,好不痛苦。
只能又回到水缸边,吃一口粟米,又喝一口清水,勉强填饱了肚子。
吃饱了之后,韩信背靠在车轮,思考着将来的打算。
萧何说得没有错。
之前正是因为自己急功近利、一直想一飞冲天,才导致混得到现在,处境仍旧那么差。
现在天下大乱,所谓时势造英雄。
只要有打仗,自己还怕没有机会吗?
现在只能听萧何的话,把治粟吏找个工作用心干好,萧何才能给自己的机会。
想通了此关键,韩信的心态也调整了过来,干起活来也更加充满动力。
可干着干着,韩信就发觉了不对劲。
从早上忙活到中午,工作进度才干了一成。
晚上黑灯瞎火,又加不了班。
到了明日酉时,肯定交不了差。
韩信心想,这肯定是官吏在故意刁难自己。
“不行,必须想一个办法。”
韩信看了看称重的工具,这是一件极其古老的“衡器”。
由一根横梁和两个箩筐当成秤盘组成的称重工具。
用起来效率极慢,还特别笨重。
韩信想到之前秦国支付给楚国的一批物资,其中有一种特别便捷又精准的称重工具,叫做秤杆。
还有一种叫算盘的计算工具,也是一种计算神器。
可现在没有这两样东西,那只能自己试着仿造了。
打定主意,韩信就不再干苦力活。
转而当起了木匠。
到了晚上,韩信就燃起篝火加班加点,
直到第二天早上,顶着熊猫眼的韩信,终于把秤杆和算盘做好了。
虽然造型简陋,但至少能用。
接下来,韩信强撑着疲倦,把剩下的粟米计算完毕,并且运到谷仓里。
还没到酉时,韩信就把账册交到官吏手里。
官吏还不信,以为韩信做了假账。
便带着手下,亲自到谷仓里检查工作。
不料,每个麻袋经过称重,全都是120斤,而且跟帐册里的数目对得上。
韩信得意地问道:“上官,如果没问题,我就去用膳了。”
下一刻,韩信的身影出现在炊事房里。
跟大多数士兵一起蹲在角落,啃着粗粮烙成的面。
虽然没有楚营里的好吃,但韩信真的饿坏了,也不嫌弃烙饼刮嗓子,吃得贼香。
另一边,官吏把账册交给萧何。
并且禀报了韩信利用新型工具的事情。
萧何听完之后陷入沉思,随即又吩咐官吏:“你再派人,暗中观察他些时日。”
日子一天接着一天过去,韩信在汉中待了几个月。
粮仓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条,而且每一笔进入,都有帐可查。
这天,韩信突然把粮仓的一面墙给拆了。
他这个怪异举动,引起官吏的注意,也立刻汇报给了萧何。
萧何随即亲自来到粮仓,询问韩信为什么这么做?
只听韩信颇为得意的侃侃而谈:
“启禀司徒,属下这么做,是为了粮仓能做到推陈出新。”
萧何狐疑道:“哦!何为推陈出新?”
“属下管辖粮仓以来,发现了些许弊端。”
“但凡前来运者,都是在仓中随意搬运。”
“也分不清那一袋是陈粮,那一袋是新粮。”
“如此一来,难免会造成那些堆积在最里边的陈粮,因一直未能运出仓,而最终发霉烂掉。”
“为了让陈粮先用掉,属下就在粮仓开了一扇门。让陈粮与新粮能做到先进先出。”
听完韩信的讲述,萧何脸色有些惊讶,再到粮仓里检查。
果然,现在的每一袋粮食都没有发霉的味道。
萧何当即对韩信的态度和蔼了不少。
“呵呵呵…不得不说,你韩信还真是个人才!”
“走,请你喝酒去。”
韩信有些腼腆的说道:“这只不过是属下应尽本分,还不至于让司徒款待。”
萧何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