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知酌转身欲走。
“知言!”谭轻梦叫住了他。
陶知酌没回头,“不关你事。”
陶知酌到了老宅,直接被庄叔带到了书房。
老太爷面色阴沉坐在里面。
“你帮她做的?”
陶知酌面不改色,“不是。我也是今天才知道。”
老太爷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监控是许家的网站散布的,不是你交代的?”
“不是,她跟许幕之前就认识。”
老太爷浑浊的眼睛看着他,“这么说,整件事情你都不知情?”
“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
老太爷暴怒,抬手将茶盏砸到了陶知酌的头上:“你倒是摘了个干净!”
陶知酌突然觉得眼前一黑,他下意识没躲,硬生生挨了这一下,茶盏砸在他的额角,瞬间碎裂,继而鲜血顺着脸留下来,一阵温热。
头有一瞬间的晕眩,他闭了闭眼缓了一阵,再开口时语气依然平静,仿佛被砸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爷爷,她被人泼了脏水,找证据翻案再正常不过,说到底,是二叔和林妍的手段太不入流了。”
老太爷眯着眼睛看他,陶知酌的鲜血顺着下巴滴在地面上,他依然微低着头,保持着恭敬的姿态。
老太爷拿起另外一只茶盏,抿了一口,“这么说,你是在怪我了?”
“爷爷的决定没有错,是底下人不会办事。”
老太爷一手盘着佛珠,看似漫不经心道:“那你说说,现在怎么办?”
陶知酌有条不紊:“自然是公司发声明,要求彻查事件,找到真凶发布公告,才能维护公司的公信力,舆论不重要,重要的是合作伙伴怎么看我们。”
老太爷掀了下眼皮看他,“林妍暂时不能动,她到处乱说很麻烦,等找到稳妥方法再说。”
“爷爷说得是,我会找个替罪羊。”
“还有,这一次让她逃过了,但垃圾地赔款的事情是板上钉钉的,她们谭家要弥补损失。”
陶知酌再次点头,“公司会按规定让她赔钱的。”
老太爷把茶盏重重放在桌子上,“不是赔钱,我要谭家的老宅!”
额头的血越流越多,陶知酌眨了下眼睛,眼前一片血红,他攥紧了拳头,只能接着回答:“是,爷爷。”
“赔钱没什么意思,要断了谭家的根,记住了吗?”
“记住了。”
老太爷勾起嘴角,皱纹堆积出了一丝笑意,“坐吧,快点擦擦,爷爷老了,控制不住脾气,你不会怪爷爷吧?”
陶知酌拿起桌上帕子,终于按住了额角上的伤口,脸上的鲜血有些已经凝固,留下了暗红的痕迹,“我没事,爷爷。”
“那出去吧,找医生处理下伤口。”老太爷挥了挥手送客了。
就在陶知酌即将出门的时候,老太爷有些嘶哑的声音悄然响起,“不要耍花招,我能把你从地下室里放出来,就能再把你关回去。”
陶知酌心上一凛,他抓住门把的手青筋暴起,有几秒钟他又回想起了以前暗无天日的生活,他呼吸了几下,声音微微颤抖,回身道:“我不会忘的,爷爷。”
孟桥看到陶知酌的样子吓了一跳,他捂着额角的伤口,半边脸都是暗红的血迹,眼神幽深,活像是刚从地狱走出来的一样。
"别废话,开车去黄炎的医院。"
孟桥车开得飞快,到了医院马不停蹄找医生为他包扎,作为医院的用户,医生自然懂得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陶知酌换下了带着血迹的西装,边走边说,“一会儿她问起,就说路上出车祸,不小心撞的。”
“老大你这又是何必啊。"
正好是查房的时间,隔着玻璃,陶知酌看到几个医生正在跟谭轻梦交流,为首的正在跟主任相谈甚欢的人,正是林墨生。
陶知酌狠狠一推门,所有人都像他看来。
“知言,你怎么了!”谭轻梦一下就看到了他头上的伤口。
白色纱布下他的脸色更加苍白,谭轻梦不由自主地心疼了。
“啊,都怪我,路上开车不稳,把陶总撞到了。”孟桥只能背上这口锅。
医生嘱咐了几句之后,带着人乌央乌央退了出去,孟桥去追问谭轻梦的情况,跟着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三个,林墨生玩味地看着陶知酌的伤口,“得是多大的车祸,能让陶总伤成这样?”
因为老宅的事情,陶知酌现下心绪不稳,脸色阴沉地能滴出水来。
“也是,”林墨生笑了,“陶家干尽了缺德事,平时走路是得小心些。”
“表哥!”谭轻梦听不下去,“表哥你不说还有事,快去忙吧。”
林墨生面对谭轻梦又恢复了温和的笑脸,“那你好好休息,我明天来再来看你。”
终于房间只剩下了他们两人,谭轻梦沉吟了一会儿,问他:“是因为我吗?爷爷为难你了?”
“跟你没关系。”陶知酌沉声答道。
谭轻梦盯着他,抬手道:“让我看看。”
陶知酌开口想说没事,但话到嘴边不知怎么又不想说了,他走到谭轻梦的床边,低沉着眉眼看着她。
许是这几天住院的缘故,谭轻梦身上温婉的气质更加凸显,她轻抚上陶知酌的伤口,轻声问道:“疼吗?”
陶知酌摇了摇头,谭轻梦的脸色依然苍白,但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满是心疼,“怎么会不疼呢?”
他的心化成了一滩水,将她的手捉住贴在脸上,闭着眼睛任由自己沉沦下去。
今天的陶知酌身上有一种破碎感,好像碎裂的冰面,流露出了一丝脆弱的样子。
谭轻梦想到上一次见到陶知酌受伤的时候,半边脸被烫红,也是在老宅的时候。
老太爷到底为什么这样对他?
“你不怪我?”陶知酌的声音响起,带一点暗哑。
“是我自己不小心,中了别人的套,不怪你。”
陶知酌心揪了一下,他希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