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厂也从外观上看也是一个翡翠加工工厂。
但似乎已经停工很久了。
工厂里灯光很暗,可年轻人的脸上笑得越来越狰狞。
终于,年轻人停下了脚步,拿起旁边的一个水管,对着男人浇了上去。
“你干什么!”
湿身的男人愤怒转醒,看着年轻人眉峰凝起。
“李楚安,这里眼熟吗?”
年轻人不回答他的话,反而走上去,跨坐在李楚安的身上,抓着他的头发,掰着他的眼睛让他看着眼前的地方。
到底不再年轻,李楚安又被绑着,挣扎半天无果,只能睁开眼睛扫视眼前的环境。
“熟悉吗?李楚安,这几年你过得顺风顺水,可是我们这些人呢!
在这个狭小破败的工厂里,帮你造假,每天闻刺鼻的味道,被毒气熏蒸。
你倒好,洗白了自己,压根不管我们的死活!”
“没想到吧!今天你栽在了我的东西手里!
为了打听你,我走遍了整个中甸!”
李楚安从不安中醒来,看着年轻的脸越发感觉熟悉。
“你是……米哥的儿子!”
终于认清面前的人,李楚安尝试着和他打起感情牌,企图以此来感化他。
“伯棠,我可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啊!小时候我还给你买过糖!买过冰淇淋呢!”
米伯棠根本不理会他说了什么,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说出来的话也越来越多。
白沐辰和时彦躲在门外,默默听着他们的对话。
心中越来越气愤。
这里是李楚安的翡翠加工工厂。
也就是造假的地方。
从外观能看出这里曾经很繁华,凡是停工许久,厂里刺鼻的味道依旧没有散去。
墙面上、水泥地上有着不同的腐蚀痕迹。
瓶瓶罐罐里还有剩了一半的强酸强碱。
学过化学的人都知道,强酸强碱对人体伤害很大,轻则导致皮肤水泡溃烂,重了还会影响呼吸道,乃至致命。
以前的工人根本不懂如何防护,每天在这种环境里,身体里不知道堆积了多少毒素。
米伯棠的父亲就是这里的工人之一,只是现在人躺在医院半死不活的。
不过时彦和白沐辰都不同情他父亲的遭遇。
知假造假,如今在日入日忍受着身体上带来的折磨。
何尝不是一种报应呢!
只是李楚安这个罪魁祸首,不但身体依旧硬朗,反而拿着那些昧着良心挣的钱越过越好。
竟然还被人捧上了高位,成了中甸珠宝协会的会员。
可米伯棠的父亲淋巴癌晚期,全身瘙痒溃烂,肺部肿块增大,每天食不下咽,还经常呕血。
最开始的时候,李楚安还象征性地给他们点钱,去探望了几次。
可时间久了,李楚安就开始和他们划清界限,甚至搬家、更换联系方式。
只是这张脸,到死米伯棠都记得。
如今米伯棠为了他父亲,老家和中甸的房子都卖了,依旧供不起高额的化疗费用。
米伯棠没有办法了,只能想办法找到李楚安。
如今李楚安不再做假货生意,但他手中还有好多以前的假原石。
正好中甸这边他熟,就把假原石鱼目混珠塞进了公盘。
不曾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寻了他的多时的米伯棠一眼就认出了李楚安和他摊子上的假货。
有深知他这个人心狠手辣,便用自己做鱼饵引他上钩!
不曾想居然那么顺利就把人逮到了!
这会李楚安被米伯棠打得满头是血,无处躲藏,本着命比钱重要的想法,李楚安开始与他和解。
“你不是要钱吗!我给你钱!米叔的医药费我都出了!你再打下去,对我们都没好处!”
但米伯棠打红了眼,满脑子都是怨怒,皮锤一下一下地落在李楚安身上。
直到听见外面警车的声音,才戛然收手。
“你敢报警!”
李楚安被头昏脑涨,但还在摇头否认。
“没有……我没……报警……”
他又不是傻子!如今他要钱有钱,有身份有身份,又怎么可能揭自己的短!
米伯棠又给了他一圈,站起来转身就要跑。
可刚站起来,就被蹲在后面的时彦擒住。
米伯棠惊慌失措地挣扎着,但时彦紧紧地抓住他,直到白沐辰把警察从外面带来,时彦才松开手。
他并不准备放过这两个人,造假这条路,从开始就是死路一条。
米伯棠明明可以报警,立案处理李楚安,可他却想要钱,想要包庇这个最黑祸首。
说到底,被抓也是他自己活该!
那些被他们坑惨了的人不计其数,如果同情了他们,谁又来同情那些受害者!
时彦把他们刚才说话的录像作为证据交给警方,白沐辰也作为人证现身指认李楚安。
在见到白沐辰的那一刻,李楚安就知道自己跑不了了。
可他还指望着拉别人下水,来保全自己。
供出了一堆如今洗白成功的商人,还有现在依旧存活在中甸角落里的造假工厂。
但在一系列的调查取证过后,警察按照他提供的线索一路追查下去,竟然捣毁了好几个造假工厂!
只可惜抓到的都是地下的工人,幕后老板早已经跑得无影无踪。
那几个被李楚安供出来的老板,后半生也只能在监狱里与他争得你死我活了。
警察这一举动也算变相地整顿了如今的翡翠市场,给了正经商人一条活路。
就连网络直播也开始打假那些网红直播间,所有被买家投诉过的商家全部封号处理,退还顾客所有损失。
只有时彦和白沐辰深藏了功与名。
十天的公盘转眼结束。
白沐辰跟着时彦这一趟收获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