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如今我们已经能自给自足,哪有将士会在大战前自己吓自己的道理?”
沈鹤目光凌厉地扫过在场的众人,“日后再有人损我军威,均按军法处置!”
沈鹤在军中鲜少会有发火,这还是他头一次这么言辞厉色地责罚将士,顿时将所有人都吓唬住。
“将军恕罪!”
先前说话的几个将士纷纷跪在沈鹤面前。
李元清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这沈鹤真是好大的威风,竟然在军中有如此威严。
殿下说得果然不错,若是他不能归顺,那自然是不能留了。
“好了!”
李元清开口,及时制止住场面,而是重新把矛头指向了姜娇儿。
“你一介女流,允许你留在军中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了!你竟然如此违背军规!”
又来这一套。
姜娇儿忍下想翻白眼的冲动,这李元清真是拿着自己的鸡毛当令箭。
“主帅。”
沈鹤挡在姜娇儿面前,“这件事是我默许夫人如此的,还请主帅准许,所有后果沈鹤愿意一人承担。”
闻言姜娇儿脸色微微一变,正准备上前却被沈鹤一把拉住了手腕。
男人的掌心都是常年累月积攒下来的老茧,有些许剌人,温热掌心像是把温度直接传到了心底。
“一人承担?”
李元清冷笑一声,“你一个人承担得起吗?这么多将士就这么跟着你们胡闹吗?”
沈鹤拧紧眉头,无视在身后暗戳戳用力的姜娇儿,“沈鹤愿意承担责任,任由主帅惩罚。”
“好!”
他等的就是这么一句话。
李元清立马答应下来,当着将士们的面大声道,“若是今日你们找不出这粮草,从今天起,本帅就革去你大将军的职位,你可有异议?”
直接免去职位?
这未免也太严重了吧?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开口说话。
姜娇儿朝着沈鹤摇头,她只是有这么一个想法,谁也不能保证真的会在水下找到粮草,那李元清分明就是故意要趁着这个机会架空沈鹤的权力!
“臣,没有异议。”
沈鹤竟然直接答应了下来,一旁的萧衡先一步着急起来,“将军——”
他还想说什么,却被沈鹤伸手制止,继续看向李元清道,“若是找不到粮草,臣自然会请辞,若是找得到粮草,还请主帅日后莫要再多言。”
“这是自然。”
李元清眼底满是轻蔑,果然是乡野莽夫,他是不知道这片水域是有多么宽的么?甚至一直流经西凉境内。
说完这些,李元清便甩甩袖子走了出去。
“萧衡,去把弟兄们都找来,下水搜。”
沈鹤一刻也不耽搁,直接吩咐萧衡去办事,完全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周围的将士都忙活起来,姜娇儿再也忍不住,责怪道,“你疯了?一天时间你知不知道有多困难?”
且不说这粮草到底在不在水里,即便是在,一天时间又怎么可能打捞地上来?
他们本来就地处下游处,光是打捞就已经是困难重重了,沈鹤竟然拿着自己的官位来做赌注。
“娇儿。”
沈鹤握住她的手腕,声音坚定。
“这些日子,我一直在追查这批粮草的下落,那么多运粮的车不可能平白无故地消失,我甚至连四周的山崖都亲自查看过,都毫无踪迹。”
他是真的怀疑是不是有人劫了粮草的车,找个地方藏匿了起来。
“那你也不能……”
姜娇儿话还没说完,沈鹤便自嘲一笑。
“我本以为上战场是为了百姓,可如今,我也有力不从心的时候。”
说着他拿出了一封书信递给了姜娇儿,“这是李元清派人送到我帐内的。”
姜娇儿快速浏览一遍,心底不由得咯噔一下。
“我出身乡野,不想卷入朝堂的尔虞我诈之中,若是我实在是无法改变这现状,咱们一家五口好好过日子,也是很好的。”
沈鹤看向一旁滔滔不绝的江水,声音有些无奈。
姜娇儿握着手里的信件,有些无奈,他本志在鸿鹄,奈何朝中满是蛀虫。
为了更方便的搜寻,沈鹤带人绑了几搜小竹筏,亲自带人去搜。
“我也去。”
姜娇儿不由分说地跟了过去,“这件事是我提出来的,我有一定的责任。”
这一次沈鹤倒是答应得十分爽快,直接朝姜娇儿伸出了手。
一行人从正午一直忙活到天色渐渐暗下来,却依旧是一无所获。
“将军,什么也没有发现。”
将士们气喘吁吁,将水域分成好几片搜索,却什么也没有找到,甚至连飘着的麦穗都没有。
“沈鹤。”
姜娇儿第一次有些不确定起来,“这一次恐怕……”
“还有时间。”
沈鹤直接握住姜娇儿的手,炽热的温度从掌心传来,姜娇儿点点头,心里又渐渐燃起自信。
趁着沈鹤不注意,姜娇儿在怀中一阵摸索,趁机从空间中拿出了望远镜,十几里外的东西瞬间变得清晰起来。
她绝对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天色渐渐暗下来,沈鹤的眉头紧紧拧在一起,从未松开过。
若是天黑了再下水,将士们的危险也将大大增加。
“大人,这些人果然是无知,竟然真的在水下搜索这么久。”
不远处斜坡上,副将站在李元清面前,语气中满是幸灾乐祸。
“是啊,果然是无知之辈。”
李元清轻哼一声,“走吧,咱们去瞧瞧,今日本帅定要革了他的职!”
福王殿下抛出了橄榄枝,这沈鹤竟然如此冥顽不灵。
他乡野莽夫一个,能得到福王殿下的赏识竟然不谢恩,甚至还大言不惭地直接拒绝,蠢货一个!
“天色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