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嫁那日,便由你带领禁卫军,送成安一程吧。”
公主和亲有一个规矩,那便是中原需派一支军队,送和亲公主出京城五十里,名为送亲。
而西凉接亲的军队,则在五十里外等候。
因京城离西凉距离遥远,中间或许会遇到诸多意外,因此特许西凉一小支军队进入中原,在五十里开外等待。
姜娇儿听沈鹤提起过。
她心中不免有些唏嘘,成安虽说不受宠,但毕竟是代表中原去和亲,狗皇帝面子工程做得倒是足。
不过,这恐怕也是她此生荣光最盛的时刻了,日后还不知道会是怎样水深火热的日子。
皇帝吩咐完,还别有深意地看了拓跋洪允一眼,嘴角不禁上扬。
拓跋洪允如何不懂,沈鹤曾打得西凉节节败退,如今又作为议和和亲队伍的统帅,皇帝这是想羞辱西凉。
袖中拳头微微捏紧,不过拓跋洪允面上却不显,笑着道:“那就劳烦沈将军了。”
“对了沈卿,你刚刚说有要事禀报?”
沈鹤刚想说,姜娇儿却率先开了口。
“陛下,京中近日来十数人暴毙,臣等查到些情况,想向陛下禀报。”
姜娇儿说时,余光一直注意着拓跋洪允。
只见他听到时,身子微微一震。
姜娇儿心下当即明白,拓跋洪允一定与此事有关。
“查案?那不是大理寺的事,你们查他干什么?”皇帝脸上露出一丝不悦。
一直默不作声的商策这才开口。
“陛下,是微臣让大理寺向沈将军寻求帮助的。”
皇帝脸色这才和缓些:“你吩咐的啊,这是为何?”
“臣听闻这十数位死者死状相同,大概是因为同一原因,而第一位死者……就出现在沈将军夫人的酒楼里,故而想着沈将军与夫人或许更了解情况。”
见皇帝眼中露出疑虑,姜娇儿不慌不忙解释:“回禀陛下,臣妇酒楼里的吃食没有问题,其他死者也从未来过臣妇的酒楼。”
皇帝这才打消疑虑。
“那你们查出什么结果来了?”
“查出……”姜娇儿余光瞥着拓跋洪允,果然见他面色不安,张张嘴想说些什么。
“他们似乎误食了某种草药,导致浑身瘙痒难耐,抓挠皮肤,惊厥而亡。不过到底是哪种草药,暂时还没查出来。”
拓跋洪允猛地看向姜娇儿。
他们真的……只查出这个吗?
可姜娇儿和沈鹤面色如常,看起来并无异样。
商策微微抬眸,目光沉沉地看着二人。
嘴角,微不可查地弯起一个弧度。
“既然如此,那你们便同大理寺抓紧查办,千万不可让更多人误食了!”
“是!”
出了宣政殿,拓跋洪允正琢磨着试探姜娇儿,没想到姜娇儿竟主动找上了他。
“殿下,听闻有不少西凉商人如今正住在西坊,可否麻烦帮我打听一个人?”
拓跋洪允心中警觉,面上却不显。
“不知夫人想打听谁?”
姜娇儿歪头假装想了想:“一个浑身穿黑的,轻功很好。”
“不知夫人打听此人做什么?”
姜娇儿故意做出义愤填膺的样子。
“我与沈鹤原本想去西坊看看有没有那种草药,哪知那人鬼鬼祟祟的,沈鹤就多问了他两句,结果他们就打了起来,把沈鹤好一顿伤。”
她一脸真诚地看着拓跋洪允:“殿下若是查到那个人,就告诉我,我一定要过去好好教训他一顿!”
拓跋洪允有些无语。
难道只是因为这个?
他干笑两声:“既然夫人开口了,本王一定吩咐下去,让他们多加留意。”
“那多谢殿下啦!”姜娇儿绽开明媚的笑脸。
连沈鹤也冲拓跋洪允客气地点点头,牵着姜娇儿离开。
拓跋洪允眯眼,盯着二人后背。
当真什么都没发现吗?
直到走出宫,沈鹤才松开姜娇儿的手,黑着脸坐上马车。
姜娇儿一头雾水。
“二郎,你怎么生气了?”
沈鹤冷冷道:“姜娇儿,你知不知道刚刚那是欺君?”
姜娇儿愣了愣,随机无所谓道:“这不是缓兵之计吗?待日后查清真相,再同皇帝解释一下就好了。”
“没那么容易,万一查不到直接证据呢?到时候陛下得知那些人根本不是因为什么草药,到时候你可就有罪了。”
沈鹤难得冲姜娇儿发这么大的火,一时间竟让她有些不知道怎么办。
前一世加上这一世,她都没怎么哄过男人。
“放心吧,今日之后,拓跋洪允肯定坐不住,到时候必定会露出马脚。”
姜娇儿见沈鹤脸色还是一点没好,小脸凑过去。
“我若是因欺君之罪入狱了,二郎就把我休了,另娶一位贤惠的妻子,多好!”
沈鹤更气了,强硬地把姜娇儿箍进怀里。
“你我是夫妻,你欺君,以为我能逃得掉吗?”
姜娇儿被箍得都快喘不过来气了。
真是,这男人脾气怎么这么大?
“你……”沈鹤下手越来越重,姜娇儿情急之下,轻啄了他下巴。
她明显感觉到沈鹤身子一颤。
“二郎,你弄疼我了。”
姜娇儿故意压低声音,像小猫抓挠过沈鹤的心。
沈鹤浑身燥热起来,咽了口口水。
姜娇儿趁他失神的空荡,滑溜溜地从他怀里钻出来,立刻紧贴着马车另一边。
沈鹤怀里一下子空了,有些不悦。
不过瞥了眼窗外,快到府里了,便整理好衣衫,暂时不跟她计较。
回到府,三个孩子都睡下了。
沈鹤写了封信,让萧衡给朱大人送去,然后回房。
姜娇儿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