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英立刻就急了,她身上还有黑灰呢,姜娇儿怎么能看着自己被熏得满身是灰,还说出这种话。
更何况,听她的意思,是已经确定了。
翠英努力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恐惧,却控制不住自己偷看姜娇儿脸色的次数。
“是黄夫人吩咐的?”
翠英虽然不回复,但姜娇儿却一步一步接近真相。
“夫,夫人,我真的是吓着了,今天真的是意外。”
姜娇儿没理她,不是说这个黄夫人还在每天跪在地上祈求正室原谅的,怎么还有其他精力?
“那就报官,好好查查火是怎么起的吧。”
姜娇儿的语气平淡,像是随意在和寻风说话。
寻风早就探查过那间屋子:“门口驱蚊的烛台倒了。”
姜娇儿的生意里头,有专门给家具上蜡漆的环节,后来姜娇儿有研究出其他的用法。
比如把驱蚊的气味融入蜡烛中,匠人们研究了半个月就成功了。
那烛台是跟着拉住一块儿送来的。
翠英的眼睛亮了:“夫人您看,跟我没关系的。”
寻风淡漠地给了她一个眼风:“只是,倒下去的部分是烛台的中间,那层是用漆胶连着的,要想弄倒,得用刀割。”
姜娇儿嗤笑一声,真是蠢笨至极!
原本的烛台为了防倒,底座是一根细细的铁钎,蜡烛插上去便不可能倒下去。
但烛台托着架子的地方是用漆胶粘起来的,因为那层底托是铜的。
翠英的脸色一下就白了。
她连忙跪下磕头,姜娇儿懒得理她,让人把她送到了府衙。
到了晚上,大花婶子和孩子们都醒了,喝了安神汤,也算是恢复了些。
姜娇儿便写了两封信送出去,一封送给了沈鹤,大致说了李山的身份。
另一封,她直接送去了李宅的八夫人府上,这位八夫人就是李山的妻子。
办完了这两件事,姜娇儿回了府衙,她还不知道王炳要如何处置育婴堂走水的案子。
第二天一早,姜娇儿刚起身,寻风就递过来一张帖子:“娘娘,这张帖子是李八夫人送来的。”
刚起床的姜娇儿愣住了,她原本也没有太遮掩,只是没料到李八夫人更是直接。
“我先看看。”
信封里是一张帖子,邀请姜娇儿并她的三个孩子去李宅赏花。
说来也怪,琼州的花不少,而且大朵大朵的很艳丽,就是臭。
关键其他地方运来的名花在琼州养上个两年,也都会变臭。
所以,琼州府没有赏花宴。
李八夫人的帖子多少有些叛逆。
也成功吊起了姜娇儿的胃口,上面的时间正是今天,没有具体时辰。
姜娇儿也不耽搁,让三个孩子吃过饭,当即拉着他们去了李宅。
府城的李宅表面上看着不太富贵,甚至有些阴森森的,青灰的墙壁有两米多高,铁桶一样围得密不透风。
底下铺着灰扑扑的石板,在往前,还能看见那门槛高高的。
寻风先去敲了敲门,很快,里面就有反应了。
听着门被“嘎吱”的拉开,光听声音就知道这门不是一般的厚。
从里到外,李宅不仅占地面积大,而且还铺遍砖瓦,哪怕府衙都不能和李宅相比。
但李宅不是总兵府,这是李家祖宅。
一个婆子看见姜娇儿带着三个孩子,笑眯眯就要跪下:“奴婢见过王妃娘娘。”
“起来吧。”
婆子起来后乐呵呵看着姜娇儿,寻风就递过去一个金瓜子。
礼很小很小,但姜娇儿已经心痛了,她打心眼里不喜欢李家的人,不想给他们一丁点好处。
婆子却捧着金瓜子,像是捧着个金娃娃。
“奴婢给娘娘带路!”把金瓜子放好之后,婆子赶紧引着她们去了。
“鸣鹿苑。”沈小甜看着头上的牌匾,软糯糯地念出声。
婆子立刻夸道小主子太聪慧了,随后话音一转:“娘娘,我家夫人就是鸣鹿苑的女主子。”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淡紫襦裙的夫人就出现了。
“夫人,娘娘到了。”
李八夫人连忙要行下跪礼,姜娇儿看见她那个滚圆的肚子,连忙制止了。
李八夫人长着一张圆脸杏眼,不知是因为怀孕,还是本就丰腴,那张脸上的肉不少,显得她年轻一些。
李八夫人长得不比黄夫人差,却没有黄夫人身上我见犹怜的特质。
所以说男人都是猪蹄子,家有美妻还要在外面招惹。
“冒昧请娘娘来,是臣妇的不是,只是娘娘昨天递来的信,让臣妇辗转难眠。”
按理说,李八夫人应该先去拜见姜娇儿,可她的帖子上也是言辞恳切。
所以,姜娇儿就没在意那点礼数,而李八夫人道完歉又送上后礼。
等到她觉得可以了,这才小心翼翼问道:“娘娘说的,都是真的?”
姜娇儿想给黄夫人找麻烦,但又不想费心思,所以直接给了李八夫人一封信。
上面只写着,黄夫人掩人耳目,其实生下了李山之子。
而昨天晚上,姜娇儿也知道了黄夫人为什么那么丧心病狂。
原来李山现在四十多了,可膝下十几个孩子,全部都是女儿。
怀素大师说李山没有儿子缘,因为他顶替了别人的儿子,又抛弃了自己的生父生母,所以他不可能有儿子。
黄夫人特意找了怀素大师,终于找到了解决之法,却让姜娇儿给搅和了。
“是假的。”姜娇儿无所谓地说道。
这时候她已经意识到了,琼州府对于他们夫妇的到来,始终忌惮不已。
所以,从一开始到现在,暗处总有一双眼睛。
她甚至能猜到,哪怕沈鹤在军中隐姓埋名,但一定没有骗过所有人。
对面,李八夫人拍了拍自己的心口:“我就知道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