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州面色阴沉,他没有想到沈鹤如此畏惧姜娇儿,更没有想到姜娇儿敢当众呵斥。
这男主外女主内的规矩亘古不变,哪怕是皇后,也不敢当众给皇上脸色看。
这姜娇儿,属实过分!
“还有一种可能,他们猜到了咱们的用意,刻意拒绝,演了这么一出戏。”
师爷低声说道:“明面上说的好听,愿意倾囊相授,可实际上就是不愿意把赚钱的秘方告诉咱们!”
“他们有私心,无非就是怕咱们越过了琼州!”
知州闻言,眸色中闪过一抹暗沉。
“你言之有理,既然眼下已经撕破了脸,那也无须再求他们了。”
师爷颔首道:“下官倒是有一个法子。”
他侧身过去,低语了几句,知州抿紧了嘴唇,眉头深锁:“这样可行吗?”
“虽说今日之事已惹得他们不快,但毕竟官高一阶,而且两州并无交恶,若是此事行了,岂不是要惹起两州的矛盾?”
“大人此言差矣,咱们只是抛出橄榄枝,并未强买强卖,若有人愿意,那也是人家自己的意思,与咱们无关。”
“难不成他们还能捆住旁人的双腿,不让人家往别的地方去了?”
知州沉思片刻,缓缓道:“那便依你所言。”
……
宴会之后,知州和师爷却一直都没有出现过。
几日后,姜娇儿才逐渐意识到自从那次宴会结束后就再也没有看见知州和师爷的影子。
亦或许是担心二人会做出什么不当的行为,她叫来了府中的管事。
“这几日,平州来的那两位大人做了些什么?”事情显得反常,过去师爷和知州可是分头行动,一边负责搞定沈鹤,一边负责来搞定姜娇儿。
这一回竟连人影也看不见。
知州和师爷所住的驿站,四处都是王府的人,询问起来倒也便捷。
这几日二人不是在驿站,便是在网红景点和夜市,别处也没去。
姜娇儿闻言,摆手示意管事下去。
对方赖着不走却在几个地方来回转动,打的什么主意,再不过明显。
姜娇儿不怕被他们效仿,也懒得管,总归那日宴会之后两方的关系算是结了冰,一时半刻也无法消融。
若他们有能耐学到几分,那也是他们自个儿的本事。
姜娇儿打定主意不管不问,一连几日都待在府上忙着自个儿的事情。
等到她都快忘了琼州境内还有这两人的时候,知州再次来到府上,求见她一面。
“王妃。”
知州带着师爷进了正厅,恭恭敬敬行了礼。
姜娇儿面色如常,抬手示意:“二位大人请起吧,今日王爷去了军营,二位恐怕是见不到人了。”
她故意这般说道,两人面色讪讪。
“王妃说笑了,下官这次来是向王妃辞行的。”
“此次前来琼州多有打扰,还惹了王妃王爷不快,下官自知有罪……”
“客套话就不用说了,之前的事情已经过了,本宫也不是那般小气之人,不予追究了。”
姜娇儿神色不耐地打断他,“大人说要辞行,是打算何时离开?”
“今夜即刻启程。”
“略显匆忙了。”
“大人也未提前知会,本宫也没准备什么。”
“承蒙王妃厚爱,下官不敢奢求,此次在琼州已经叨扰太久,下官在王妃和王爷的指点下受益匪浅,此次回去也是赶着重新改建夜市,平州之事刻不容缓。”
姜娇儿眉宇中闪过一丝诧异:“看来大人已有对策了。”
“对策不敢说,只是王妃和王爷的指点让下官茅塞顿开,下官相信此次回去定能改变平州现状,将夜市发扬光大。”
知州眉宇中透着几缕得意之色。
姜娇儿心中攀上疑惑,看知州的神色不似作假,像是已经找到了解决的办法。
可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沈鹤向他提出的降低摊位费,减少赋税,当时他可没有答应。
平州知州言辞间虽然句句感谢她和沈鹤指点,可姜娇儿知道他们什么也没做。
他既没有再提出让二人帮忙,也没有提及之前双方口头约定的协议。
姜娇儿眸色微动,想了想道:“既如此,那本宫在这儿先恭贺大人马到功成,平州夜市蒸蒸日上。”
“多谢王妃。”
“那下官便告辞了。”
姜娇儿起身相送,“大人慢走。”
平州知州直至上了马车,姜娇儿才缓缓收回了目光。
她默认他毁约,也没有任何异议。
马车上,车夫开始驱马前行,彼时知州收起了脸上一派谦卑之色,爬满褶皱的眼尾高高挑起,笑得放肆。
狭小空间亦回荡着他的笑声,神情底下暗藏着阴谋,身影似乎也与黑夜融合在了一起。
马车一路驶向平州,却无人注意,在那马车后头有一抹暗影紧紧跟随。
……
送走了知州和师爷,姜娇儿与沈鹤的生活又恢复如常。
阿驰的字在她的监督下逐渐有了好转,就连王羽墨都夸赞说他进步神速。
书院分部之后相安无事,女学子们因为求学艰难,而比男学子更加刻苦。
每七天一次的辩论会依旧进行的如火如荼。
转眼半个月过去,又到了月末。
盛夏悄无声息来临,天气逐渐变得炎热起来。
随风派人收回来的黄桃已经腌制成了罐头,放入冰窖里头,每日托人运送到万汇居售卖,限定百份。
夏季爽口冰凉,万汇居里光是来吃黄桃罐头的,就占据了大半食客。
短短半月功夫,万汇居的生意翻了一番。
姜娇儿正与掌柜核对着本月的账目,跑堂的小二敲响了房门:“王妃,外面来了几个摊贩,吵着要见您。”
“去去去,什么阿猫阿狗的都能见王妃?”掌柜板起脸呵斥道:“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