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尽数带到这神州大地上来,接触到各种各样的大人物,获得各种各样的机缘,集众人之力,方才有一线希望。
而他要做的,就是藉助父王留下的人脉,替这些人开拓出一片暂且留身的地方。
待到那时,别说天境地境,哪怕是毫无修为的凡夫俗子,只要有心,亦可来神州走一趟。
……
人皇坐镇神州。
但在神州之上,更有无尽仙宫,好似那漫天星斗,映照红尘。
白云弥漫间,浩瀚的天门若隐若现。
在两个天兵的引路下,身形伟岸的金身法相迈步踏入了云间。
高耸巍峨的仙殿内,早已收到消息的仙官缓缓从案桌后方站起身来,朝着那金身含笑点头:「仙友,请坐。」
四周满脸谦卑等待的凡间修士们,手里捏着各自花了大力气请来的举荐信,皆是有些愕然的抬起头来。
他们从未在这高高在上的仙官脸上,看见过如此温和的笑容。
仙官令人取来巨大的椅子,镶金嵌玉,华贵难言。
正神教乃是三教之一,其中门人皆是天地初开时便诞生的神魔,身形比这金身高大者比比皆是,他倒也习以为常。
「……」
同时,仙官默不作声的扫过那些凡间修士,并未觉得自己的言行有何不妥。
这些靠着杀戮修行而来的野修士,四处扯关系,怎麽可能与眼前这金身相提并论,毕竟对方乃是靠着苦行,扯上了仙庭的关系。
卡别人也就罢了,倒是没必要在功德仙身上给自己找不痛快。
「多谢。」
青花有些局促的坐在了那把椅子上。
下一刻,那些听「现在并无空缺」这句话,耳朵都要听起茧子的凡间修士们,便是满眼贪婪的看向了那案桌。
目光死死盯着仙官取出来的那枚白犀大印。
「滚出去!」
仙官眉头轻蹙,一声令下,便有天兵上前,将这堆至少天境,甚至不乏道境的修士们推出了大殿。
「没规矩的东西。」
他轻骂了一声,随即换上笑容,有些无奈的朝着青花夫人摇摇头:「倒是让仙友见笑了。」
说罢,他轻轻将白犀大印推了过去:「仙友运气不错,原本按照规矩,该给你排个从七品的仙籍,但实在没有空缺,唯有这枚七品大印,你且瞧瞧……」????「这差事听起来不太美,但也算空闲,当然,若是你不喜欢,也可再等些时日,有了更合适的,本官第一时间为你安排。」
闻言,青花夫人怔了一下,随即伸手将那枚白犀大印握在了掌中。
刹那间,几行金色文字涌现她的脑海。
「御马监偏堂管事,弼马温。」
「统管南门仙驾之权。」
「麾下设从七品监丞一位,八品监副一位,从八品典簿一位,九品力士若干。」
青花夫人知道自己时间紧迫,当然不可能像旁人一样去等差事。
若是等个上万年,黄花菜都凉了。
况且她对这些仙职也并不了解,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便是轻轻点了点头。
「那我就为仙友入册了。」
仙官取出笔册,饱蘸金墨,随即大笔一挥。
那枚白犀大印上,便是涌现光华,与这尊伟岸金身紧紧连在了一起。
「七品大印,有真仙威能,远超合道修士,弼马温多多熟悉一下,莫要闹出乱子。」
仙官又好心提醒了一句,这才合上名册,派人将青花送了出去。
紧跟着,看着那群重新涌入殿内的修士,他脸上的笑意迅速褪去,化作了一片漠然。
……
仙庭,南门御马司。
云雾缭绕间,一匹匹神俊健硕的白马犹如天河般穿过长空,在力士的带领下,迅速回到马厩中去。
除仙马以外,更有各种奇珍异兽,同样回到了属于自己的槽内,其中不乏曾经为祸一方的绝世大妖,但或凶煞或祥瑞的外表下,神情皆是安静乖巧,不敢有半分造次。
监丞和监副手捧仙册,满脸嘘寒问暖的伴着这位上任的新官。
「大人,您点一点,看看有没有什麽问题。」
「……」
青花夫人缓步走过这比凡间皇宫更奢华的「马厩」,看着那群绝世凶妖乖巧匍匐着。
就面前的妖魔,其中甚至有能以一己之力荡平半个洪泽的存在。
但在自己手执白犀大印以后,它们便连正眼都不敢瞧自己一下。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来,心中突然生出好些感慨。
每当马厩有空缺时,旁边两人连看都不用看一眼,便能随口报出这些坐骑的去向。
正当青花逐渐的习惯的时候,她却突然发现了异样。
方才那槽子分明空着,但监丞和监副却像是没看见一样,径直带着自己略了过去。
刚刚上天,更是身怀主人重托。
青花夫人可不敢有半分大意,径直停下了脚步,指着那马厩道:「这里的呢,为何不讲?」
「呃……」
旁边两人顿时脸色涨红了起来,仿佛被痰卡住了一般,半天说不出话来。
只能偷偷给青花投去眼色,然后悄然朝着这位大人的后方看去。
「……」
青花虽未做过类似的差事,但也绝非初出茅庐之辈,瞬间便是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
正准备当无事发生过,继续朝前方走去,却是听闻背后传来了一声温润甜美的嗓音。
「回禀大人,我在这里。」
闻言,青花缓缓转过身子,映入眼帘的,乃是一袭点缀着紫花的雪白长裙。
女人生的极美,好似那画中仙女,浑身上下挑不出半点瑕疵,双眸清澈如泉,惹人怜惜。
她就这般噙着笑,静静的盯着青花夫人。
纤细洁白的指间,则是握着一枚仙令。
前方正在为其挑选仙马的力士,此刻也是察觉到了不对劲,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难道……难道没人告诉这位弼马温大人,这差事的空缺是如何来的吗?
在场中却没人知道,青花的心脏已经剧烈跳动起来,甚至不敢去直视着女人的眼睛。
根据这袭衣衫,还有对方的话语,她已经大概猜到了这女人的身份。
但是,她是绝不能让对方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的。
青花神情间的异样一闪而逝,换作旁人压根不可能捕捉到如此细微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