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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2 / 3)

不过事实上倒并没有看起来那么惊险。

非明在离开门派的这段日子舍弃了运转峨眉内功心法,选择更适合自己的内力运转路线,以至于内力增长相当快速,只在刚开始试探熟悉武当剑法的时候有些危险。可她实在学的快极了,脑子转动得快,身手也能跟上脑子,所以渐渐的,宋远桥也压制不住她了,非明之所以继续这场比试,只是想要多学一点而已。

宋远桥刚开始看不出来,等过一段时间也发觉了,两人的招式又开始克制起来,直到心照不宣双双来了一个漂亮的收尾,非明很给面子地行礼,平手平的皆大欢喜。

她很强,但并不是没脑子的蠢货,扬名的方法很多,踩着别人上位很快,但因此和其他门派交恶才真是愚不可及!

她给少林武当面子,他们自然也给她面子。

跟少林方丈平手,于是她的事情没有被阻拦地宣扬出去,跟宋远桥平手,于是私下里跟张三丰讨教也没有被拒绝。

张三丰是武林泰斗,目前应该是实打实的武林第一人,自创的太极拳法暗合阴阳至理,并不拘泥于招式,全靠个人领悟,对非明而言还是很有些启发的。

她的剑锋芒毕露,可剑锋利过头容易反伤主人,也该到了收敛的时候。

又一日,朦胧月色下,晚风温柔,纷飞落叶间,明亮剑光一闪而过,而面对这来势汹汹的剑光,对面人却只用一拳应对。

持剑的少女只觉得这一拳至柔至刚——拳柔和的仿佛生出力场,刺出的一剑变得缓慢而僵硬,像陷入某种粘稠的液体,那种迟滞的感觉让人胸中憋闷。这一拳也至刚,对方动作虽然缓慢,但非明相信,它打在身上一定能让人痛不欲生,折经断骨。

她的眼睛亮了亮,不退反进。一剑刺出,又是一剑,一剑接着一剑,连绵不绝。

那一拳击来,如同一个笼子突然笼罩下来,而非明却不是笼中鸟雀,她起码也是只苍鹰!剑势一变再变,顺着柔力变缓,刺出一剑又一剑试探着场中的薄弱之处,剑虽是软剑,剑意却极其刚猛霸道!

这一剑,即使是张三丰也不得不暂避锋芒!他终究不过是肉*体凡胎,太极拳威力惊人,其实归根结底是因为内力结成的场,若是剑意破了拳意,手与剑锋相触,那还是要见血的!

但太极拳终究不是这么容易破的,他避开,拳风再起,仍然至刚至柔,非明破去他一拳,他还可以再打出无数拳。甚至这种拳法借力打力,一套打出来,一拳比一拳威力更强。

非明这一次却不急着用刚猛破之,她剑法再换,出手时竟然是标标准准的峨眉剑法第一式——素女掸尘。

软剑柔如游蛇,外人看着剑锋抖的不成样子,实际上外松内聚,软剑的弹性惊人,讲究出其不意,诡谲多变。

张三丰不由感叹,“灭绝师太说的果然不错!峨眉剑法你已练到极致,习得其中精髓,无需再拘泥于招式了!”

非明笑而不语,峨眉剑法的中心其实并不在于那个柔字,而在于变,所以非明的剑法以往看着柔和飘逸,实际上还是轻灵多变。直到眼下这一刻,她看见太极拳的柔韧刚劲,心中才终于悟到了剑道中真正的柔。

柔如水游,柔如丝滑。

柔者若水,让人握不住,抓不得,无声无息间便可从指缝中溜走;柔者水聚如瀑布,砸下来时亦能雷霆万钧,刚猛销金!

她以慢破慢,以面对面,剑锋不再专攻一点,而是挥成漫天黑影泼洒出去。她挥剑这样快,但旁人眼中却只有一招,极缓极缓地挑出,谁也不能说她不柔不慢。

那一式是极其轻松的,漂亮的,甚至是优雅如同穿花拂柳的,终于穿过了那一只拳头,通过指缝,递到了张三丰眼前。

张三丰未尽全力,但非明自己却有了突破和领悟,如此已经足够。

她难得真诚地道了一声谢,收剑行礼,声音温然:“芷若多谢张真人指教。”

黑暗里张三丰似乎叹息了一声,他看着眼前少女的眼神,这一刻似乎和少林方丈当初的眼神隐约重合,感慨江山代有才人出,又惋惜这样的天才不属于自家门下。

本以为宋青书已经是这一代弟子中难得的优秀人物,谁知道竟有周芷若横空而出!

有了这样一个妖孽般的人物,其他人再如何天资纵横,也终究只能沦为她光芒下的阴影,衬得那个人熠熠生辉……张三丰实在忍不住有些后悔,若是当初没有把周芷若送去峨眉,而是留在武当,如今骄傲的就该是武当派了。

“你本就天资过人,只盼日后心境依然,不要误入歧路。”

“谨遵真人教诲,芷若自当铭记于心,时刻不忘。”

张三丰点了点头,“你好好休息吧,想在武当住多久都行,不必客气,有事便去跟远桥说。”

“真人客气,此处甚好,宋真人安排周到,无有所缺。”

听了这话,张三丰便没有再说什么,踏步离开了客院。走前往黑暗中的一个方向看了一眼,心里一笑,这些小儿女的情长啊!

非明站在原地看了他的背影片刻,伸手慢慢抚上了剑锋,声音因为方才的比试而染上倦怠,懒懒地勾着人心:“出来吧,我明日便打算告辞了。”

这句话对暗处的人而言极具杀伤力,便是想要再躲上几天,也没了法子。

脚步声传来,人影由模糊逐渐变得清晰,院子门前点着灯笼,映照出来人俊朗疏阔的眉目。

非明眯了眯眼,也不行礼,只淡声道:“莫道长深夜来此,可是有什么指教?”她一身的汗,肌肉酸痛的很,很想快些躺下休息,无论来的是谁,她都不会给什么好脸色,何况本就是对方失礼。

莫声谷踌躇道:“深夜来此,是在下打扰了,还请姑娘恕罪。”

磨磨唧唧的,能不能有话直说?大晚上的谁想跟他七拐八拐地绕弯子?!

她眉心一蹙,声线转寒,“若无要事,便请送客了。”

“周姑娘!”他急声唤她,却只一句,又不说话。

非明于是抬起眼,盯着他瞧了整整两分钟,只把人瞅的欲言又止,发现他几次张口还是没有蹦出一个字,她便没了耐性,转身拂袖欲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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