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家各户都将雪堆在了栅子跟前,摞起来足有一米五的高度,刚好和栅子平齐。
徐宁走到老孟家门口,吆喝一声,便直接扎进了当院,他没像之前那么客套,更何况他也不是外道人,现在整个屯子都知道老孟家大闺女和徐二宁搞对象呢,并且传出一些较为励志的故事,如徐二宁悬崖勒马是因为老孟家大闺女……
东屋,孟瘸子和刘芬芳听见动静就迎了出去,刚推开外屋地的门,徐宁就呲着牙站在门口,侧身挤进了外屋地。
“孟叔,给你们拿的狍子腿。”
徐宁将狍子腿放在锅台,刘芬芳笑说:“你啥前儿又去山里啦?”
“昨个,去东山溜达一圈,我下的套子套着的。”
孟瘸子笑说:“瞅这狍子应该不大,你们留在自个吃呗。”
“家里剩不少呢,这不是能吃个新鲜么,炒点菜可香了。”
“快进屋!这外屋地烟熏火燎的……”刘芬芳抓着徐宁胳膊,拉着他往东屋走。
徐宁问道:“整啥玩应啦?我瞅大锅有股糊巴味。”
唠着嗑就掀门帘进了东屋,屋里没有孟紫烟和孟银河的身影,俩人不知道干啥去了。
孟瘸子说道:“他俩搁后园菜窖掏菜呢,待会就回来,你先坐。”
刘芬芳接着徐宁的话,说道:“刚熏一锅香肠,待会你走前儿拿着,我都给装好了。这也没寻思你来啊,我还想让银河待会给送过去呢。”
“啊,那行,我就不客套啦,搁哪整得肠衣啊?”
刘芬芳坐在徐宁旁边,孟瘸子则是去沏茶水了。
“你孟叔有个徒弟搁省城带回来的,给送的肠衣和肉,头午我和紫烟刚灌好,完事你孟叔熏的,味整的正经不错,我现在给你拿一根,你尝尝……”
说罢,刘芬芳就要起身,徐宁紧忙拦住,“婶儿,我刚吃完饭,吃的饱饱地,根本吃不下,喝点茶水得了。”孟瘸子拎着暖壶,端着茶盘走过来,笑说:“这茶叶也挺好,说是辽省那边产的红茶,我喝着有点发苦,你尝尝。”
“诶。”
孟瘸子倒完茶水,问道:“今个下这么大雪,你也进不了山呐。”
“嗯呐,一场大雪将我计划都打乱了。诶,孟叔,我有个事……”
“你说呗。”
徐宁说:“我想整几个蜂箱。”
“蜂箱…我不知道尺寸,你有啊?”
徐宁点头:“有,婶儿,你给我找张纸和笔,我现在画下来。孟叔,这玩应你不用自个整,交给你徒弟就行,你不是有旁的活么,你忙你的,到时候多少钱,我跟他算。”
孟瘸子摆手:“那能行么,这蜂箱和蜂桶不一样,一般的养蜂人都不知道多大尺寸,我能给他们么?
没事,我自个抽空就能整,你拿图纸当工钱,也用不了多少料,随便找几块边角料就能做俩蜂箱。你是开春之前要呗?”
“嗯呐!”徐宁一想也是这么回事,便点头:“也行,孟叔,那就麻烦你了嗷。”
“快拉倒吧,跟我还客套上了。”
蜂箱和蜂桶是俩东西,老辈人说蜂桶好用,也有人说蜂箱好用,因为蜂箱产出的蜂蜡是方方正正的一板,再用手摇风箱将蜂蜜甩出来,使纱布一过滤就能喝了。
因为消息闭塞的原因,现在蜂箱的尺寸很少有人知道,倒是老式圆蜂桶,特别招养蜂人稀罕。
刘芬芳将纸和笔放到他面前,徐宁接过来就画起了图,正在他画图写尺寸的时候,窗户外闪过俩人影。
孟紫烟抱着俩白菜,孟银河拎着俩兜子,姐弟还没进门就喊道:“妈呀!大白菜有几颗都快烂了。”
刘芬芳急忙走到外屋地,推开门小声说:“二宁搁这呢。”
“啊?他啥时候来的啊。”
孟紫烟紧忙将白菜扔到窗台上,然后用沾着土的手捋了捋头发。
“诶妈呀,你是真不知道干净埋汰,那手上都是土,你抹脸蛋子干啥,当雪膏使啦?”
孟银河咧嘴大笑两声,被孟紫烟抬手掐着胳膊肘上方的软肉,疼的呲牙咧嘴。
“有你笑的份么!”孟紫烟转头说:“这俩狍子腿他拿的呀?”
“嗯呐,昨个刚套着的,今个就给送来了。”
孟紫烟在外屋地洗个手,使胰子狠劲搓了搓指甲里的泥,连续洗了两遍才用手巾擦拭干净。
“姐,你咋洗俩遍啊。”
“关你啥事。”孟紫烟撇了他一眼。
她之所以洗两遍手的原因很简单,自打她和徐宁定下关系,她每回见到徐宁都得搓搓小手……
东屋,她进屋之后,瞅见徐宁在低头和孟瘸子说着蜂箱的事,便站在旁边咧嘴笑。
孟银河靠着刘芬芳小声嘀咕:“妈,你瞅我姐,好像傻了。”
“别瞎说。”
待徐宁和孟瘸子讲完蜂箱尺寸,孟瘸子便起身说:“那什么,你搁这喝点水,我出去重新画一遍图,你画的这玩应我有些地方看不懂。”
“行。”
刘芬芳没吭声,起身就拽着孟银河去了外屋地,说是要处理狍子腿。
此刻,东屋只剩下徐宁和孟紫烟两人。
徐宁抬起胳膊,孟紫烟就将细嫩小手钻了进去。
“咋冰凉啊?”
孟紫烟坐在他旁边,转头说:“刚洗完,你咋寻思午后来呢?”
徐宁说:“家里有且,我大哥的三叔过来了,这些天跟我们一块进山打围,平常就搁家吃饭啥的,今个不是下雪么,头午玩扑克来着,刚吃完晌午饭扫完雪,我才寻思过来瞅瞅你。”
“嗯呐,你要再不来,我就去找你啦。我妈整了一锅香肠……”
“是,我婶儿说待会给我拿点。”
孟紫烟睁着大眼睛,道:“都装到兜子里了,我寻思掏完菜就去呢,哪成想你来了。”
“我来不高兴啊?”
“高兴啊!你瞅我有啥变化没?”
徐宁盯着她的脸仔细打量,道:“脸上好像有点肉了。”
“嗯呐!”
徐宁和孟紫烟唠的基本上就是家常嗑,以前孟紫烟有点羞怯,现在却是大大方方,唠啥嗑都不怯场了。
他俩不像旁人搞对象扭扭捏捏的,随着越来越放开自我,两人越相处越舒服,哪怕就是干坐着不说话,心里边也是相当舒坦的,完全没有尴尬的感觉。
“我爸将盖房的任务交给我了,你想住啥样房子?”
孟紫烟摇头:“啥样都行,你喜欢啥样,我就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