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谢祁什么关系?”
“有同学称亲眼目睹你将他推至悬崖,是否属实?”
这是一间不足三平米的封闭空间,角落装有摄像头。
问话的是靠近门口的两名警察,他们对面相隔一米远的审讯椅上坐着一位二十岁左右、头发略显凌乱的女孩。
面对严肃逼问的警察叔叔,她脸上并没有出现嫌疑人该有的惊慌失措,也没有被冤枉后想极力洗清嫌疑的义愤填膺。
妆花成调色盘的脸上是茫然与震惊交错。
“问你话呢!”
青年警察似乎不满她的“保持沉默”,音量陡然拔高了几度,成功打断姜思宇的出神,“啊?”
年长一点的警察说话显然温和许多:“别紧张,你有什么就说什么,我们不会冤枉好人,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他说到“坏人”两个字时,别有深意地看了眼姜思宇。
后者毫无所察,注意力全集中在他前面那句话上。
“真的吗?如果……”姜思宇眨了眨圆溜溜的杏眼,试探性地问,“我是说如果,一个人做了坏事,逃走了,我的魂魄恰好飘到她身上,这种情况,你们能帮我讨回公道吗?”
绕是经常满嘴跑火车的她也觉得这话离谱,说完勉强挤出一丝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青年警察冷哂着往椅背上一靠,那表情好似在说:编、继续编。
中年警察略一皱眉,“你的意思是,确实是你动手推的,但并非你本人意愿?”
姜思宇歪头思索片刻,觉得这话不对劲。
但凡点个头都相当于招供了。
可真不是她做的啊!
她一个活活大冤种、替死鬼,明明前一刻还在跟室友逛街 ,下一秒就被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一辆跑车撞飞。醒来不是在医院,而是在一处陌生的山顶,彼时她的手正推向一个站在悬崖边欣赏日落的帅哥。
姜思宇意识尚未完全清醒,只感觉手触及到对方白色衬衫,并且带着不小的力道。
等她反应过来,已经将那人推了出去。
姜思宇眼疾手快地往前一捞,顺利拽住对方右手。
她左手随手抓住一个柱形石头,借力将人往上拉。
山顶风大,远处同学的惊呼声被风吹散。
她听不真切,所有感官全被手下的人占据。
这副身体大概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力气小得可怜,坚持没几秒,姜思宇就感觉温热干燥的手指自手心一点点抽离。
原本脸朝下的男生像是突然回神,一个反手便抓住了她外套袖口。
脸抬起的那一刹那,姜思宇终于看清他的面容。
少年气十足的一张脸,眉眼间的云淡风轻给他添加了几分成熟稳重。
本该是那种清风霁月的帅哥,此时因为用力而满脸通红,脖颈青筋凸出。
微怔一秒,姜思宇重新去够他的手腕。
死死抓住石头借力的那只手已经疼到没知觉,被男生拽着的衣袖也因为承受不住重量开始从袖口处裂开。
男生视线轻轻扫过她水雾蒙蒙的眼睛,然后往下,眼看衣服要断,漆黑的眸子里陡然爬上一抹冷厉。
紧接着,姜思宇感受到一股力将她往下拽,尖叫的同时闭上眼睛,她不知道自己喊了句什么,“刺啦”一声,预想中的失重没有到来,整个人往后倒在了地上。
她一直以为这是一场梦,等梦醒了,就能回归现实。
怎知她非但没回去,还因“故意伤人”被逮进了公安局。
从警察口中听到谢祁名字,一种没来由的熟悉感席卷而来。
结合她正在经历的事情,姜思宇“保持沉默”的那段时间,大概弄清楚了是怎么一回事。
如果没猜错的话,她穿书了。
穿进她前天晚上看过的一本名叫《追风》的言情小说。
小说以赛车竞技为背景,男主男二都是同一支车队的赛车手,车队老板便是谢祁。
他有钱有颜、背景神秘,是本文一个反面角色,也是整本书里最让姜思宇无法释怀的角色。
谢祁小时候风光无限,七岁那年父母双亡便是他坎坷经历的开始。
其中一个重要转折点,是在大三那年被一富家千金推下悬崖,造成双腿永久残废。
好巧不巧,姜思宇穿成了跟她名字只差一个字的富家千金姜思雨。
更巧的是,她穿到了案发现场。
但凡早穿来一分钟,她都能阻止悲剧发生。
姜思宇低头看向被手铐铐着的双手,右手衣袖撕裂,左手血肉模糊的指腹在微弱的灯光下清晰可见。
后知后觉的疼痛从指尖蔓延到中枢神经,仿佛在提醒她刚刚的一切都不是梦。
姜思宇疼出了哭腔,“能先包扎一下么?”
这种答非所问看在警察眼里纯纯是挑衅,青年警察看不惯,身体前倾,目光犀利:“你爷爷尸骨未寒,还等着你回去给他老人家送终,你却搁这跟我打太极?先回答问题!你跟谢祁什么关系?”
局里很多警察都知道姜思雨这号人物,她不止一次出现在这,通常是因为打架斗殴或非法飙车。
每次都是姜老爷子出面摆平。
没想到老爷子刚走,她就犯了大事。
姜思宇想说我连我爷爷长啥样都没见过,话到了嘴边又被她识趣地咽了回去。
她清了清嗓子,乖乖作答:“我爸和他爸妈是朋友,我们小时候认识,现在不熟。”
谢祁父母双亡后寄住在父亲生前好友姜年家。
姜年有个跟他年纪相仿的女儿姜思雨。两年相处下来,骄纵任性的姜思雨时常被姜老爷子拿来跟各方面都优秀的谢祁比。
搁小说里,她就是衬托主角的对照组。
小姜思雨觉得很没面子,因此迁怒于谢祁,仗着自己是主人经常私下给他使绊子。
谢祁九岁那年,姜年另一位好友来家里做客,意外撞见了姜思雨欺负谢祁。
好友心生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