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必安从来没有被人这么怼过。
他跟随主子身边多年,如今更是能跟进跟出,随侍身边的第一人。
国公府上下,甚至京城各家,哪个见了他,也得客客气气的。
“要不是爷看你脸色苍白,以为你得了什么大病,怕你肚子里的孩子有事,你以为谁愿意来呢。”必安冷哼一声。
脸色更臭了。
富然恍然大悟。
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脸。
她脸上上了点妆,本意要是蒙骗长公主的,长的妆容也比较自然。
可长公主那儿没有蒙骗过去,反倒是骗过了魏玄的眼。
也是。
魏玄是个男人,对于女子妆容一事,自然不太了解,以为她真的脸色奇差。
富然咬了咬唇,突然觉得有点高兴。
或许是为了腹中的孩子觉得高兴吧。
她又摸了摸肚子。
悄悄说着,孩子,你爹还是挺关心你的。
她没有因为必安的话而觉得生气,反倒笑咪咪的。
倒是让必安一头雾水。
“你莫要笑,别以为爷是在关心你,你别有用心,以为别人都不知道。”必安呛道。
富然脸色冷了冷。
抬头看着必安。
眼里没什么表情。
魏玄那样的人,身边怎么跟着这样一个多话的护卫。
“必安,你跟在国公爷身边,是真的一点好的都没有学到,你如此呱噪,国公爷是怎么容得下你的。”
“你说我呱噪?”必安头上都快冒火了。
看吧。
一点就着。
这样的人怎么经得起事?
富然啧啧两声。
“而且你不知道尊重人,我知道你看不起我的出身,可那不是我能选择的,你不是同样出身不高吗?”
若高,也不至于做护卫。
谁不想当公子小姐的。
“如今连国公爷对外都喊我一声夫人,我是国公爷孩子的娘,你却无半点敬意,不敬我无所谓,可你不敬的是未来小主人的娘,你不觉得自己有问题吗?”
她语气平缓,一字一句,必安都能听懂。
可她话中的指责,让必安咬碎了牙。
“国公爷何时承认的,你别自以为是。”
“你才是,你如此无能,国公爷知道吗?眼里瞧不见东西,国公爷不过是看我脸色不好,就请了纪大夫来,若是国公爷一点都不在意这个孩子,他何必这么做。”
必安咬牙,不得不承认。
爷的确是在意了些。
可在意的是孩子,就不是她。
“你如此鲁莽,若只针对我一人,那便罢了,若是在外,还是如此,国公爷身边的近侍该换人了。”
富然毫不留情地下他的脸。
必安平日当然不这样。
他只对富然这样,全因富然是主子被逼而娶的。
以主子如今的权势,娶个女人还要被人逼着,外头谈及此事,私下也会取笑国公爷娶了个身份低下的。
还是不得不娶的。
富然彻底地驳了主子的面子,他是恨不得富然消息,又如何肯给她好脸色。
林必安当年被老国公所救,养在府里,从小跟随魏玄身边。
情感自然是不一样的。
“还有,下回你就不来了,我这种情况,最忌情绪波动,纪大夫可以为我做,若是你来一回,气我一回,指不定下回,再好的安胎药都没用了。”
富然不想再与他说什么。
起身与纪大夫示意一下,让雨滴将纪大夫送回去,她便进屋里去了。
纪大夫观了全程,才知道,原来国公夫人的嘴皮子还挺厉害的。
必安是说不过她。
他摇了摇头,招唤必安,让他跟着一块离开。
必安气呼呼的回了朝光院。
板着的脸,十分的臭。
这会高免也在,见他这副模样,多看了他两眼。
“你这是中毒了?”脸色差成这样。
必安狠瞪高免一眼。
“你才中毒了。”
“不是中毒,为何摆这样一张臭脸。”
“还不是被气的。”
“……。”高免觉得稀奇了,“爷让你领着纪大夫去为夫人把脉,谁把你气成这样。”
“就是那个女人——。”必安看了书房内的主子一眼,没再往下说。
那女人说的话,他还是听进去了。
连主子都唤她一声夫人。
他若是这样叫唤,主子定然不喜。
“必安,进来。”
必安领命进入书房。
“爷。”
魏玄抬头,黑眸淡淡的看向必安的脸色,的确不太好看。
“大夫怎么说?”
“纪大夫把过脉,没什么大问题。”
魏玄挑眉。
“一个没有问题的人,会脸色苍白毫无血色?”他不信。
“真的是纪大夫说的,问题不大,只是那个——,夫人她极可能是精神紧张,休息不够。”
魏玄点了点头,长公主过来问话,她精神紧张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那时连他进屋都毫无察觉,也的确是休息不够。
“把纪大夫请过来,我有话问他。”
“是。”
不一会,纪大夫被请了过来。
纪大夫又将刚刚诊治的结果说了一遍。
富然的身体还是挺强健的,问题不大,之前因怀孕前期服过药,需要慢慢观察,不能急于一时。
纪大夫还说了,富然的精神还挺好的。
顺道把她刚才怼必安的话,也一一转告魏玄。
纪大夫在卫国公府做了二十多年的大夫,倒是没那么见外了。
也算是看着魏玄从小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