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哑婆的手上,富然知道了事情的大概发展。
哑婆的侄儿被人控制,逼迫她盯着富然的一举一动,甚至是朝光院的一举一动。
她清扫的范围正好就在朝光院外。
且,她一个哑巴,国公府的人根本就没想过要防着她。
她往长公主府送了不少的消息。
如今国公爷知晓,她是没脸继续留在国公府。
哑婆已经请了罪,不管国公府如何处置她,她是没有半句怨言。
只盼着死前,国公爷能把她侄儿一家给救出来。
那是她娘家唯一的一点血脉。
“夫人,你怎么了?”雨滴见富然看着哑婆的背影久久不动,她担心地问。
富然缓缓回过神。
不知为何,在哑婆的脸上,她看到了死气。
“国公爷在哪?”她问。
雨滴不知,富然让她去探一探,再回来告诉她。
哑婆经此事,侄儿一家下落不明,被长公主这样有权势的人给困住了。
她又做了对不起魏家的事,已经无法继续在国公府立足。
于她内心亦是煎熬,这些年来,魏老夫人待她确定不错,给了她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她担心,哑婆会想不开。
雨滴揪着小宁子一起去打听国公爷在哪。
片刻之后,便回来了。
恰好,魏玄回来朝光院,富然倒是不必到处寻他。
“你找我?”魏玄已经听小宁子提到。
他倒是小瞧了她的观察力,哑婆平日在他面前进进出出的,他的确不曾将怀疑的眼光放在哑婆的身上。
富然点点头。
她身边无人可用,让雨滴去,雨滴胆子小。
还是要他身边的护卫。
“国公爷刚才已经问出哑婆的事,哑婆没有否认吧。”
“没有。”
“她求了国公爷救出她的侄子,看来,她是想要谢罪了。”否则,她不会再麻烦国公府的人。
魏玄岂会不明白她的话中意。
哑婆想要谢罪,也唯有以死谢罪。
他黑眸微沉。
“必安。”
“属下在。”
“你去找个人盯着哑婆,别让她寻死。”
必安一阵错愕,眯着眼盯着富然,这些都是她说的,爷现在倒是相信她,连怀疑都不曾。
为何还要怀疑哑婆。
真正可疑的人不正是她,卫国公夫人吗?
“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富然挑了挑眉,必安对她有意见,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此时怕是在想着她比哑婆还要该死吧。
必安正要说话,发现国公爷正盯着他,他震了震。
“属下立刻就去。”他匆匆走了。
富然抿了抿唇没说什么。
“我想着,若是哑婆死在国公府总是不好,说不定,长公主会以此为由,让御史台弹劾国公府。”
魏玄眸光一闪。
“你懂的还不少。”
“一点点地学,人活在世上,总要不停地精进。”她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个不怎么样的笑容来,“幸好国公爷是个明理之人,不像林护卫,一旦认定,便将一个人永远的盯死。”
必安的心思除了瞎子都能看得见。
“他不过是性子太直,你倒不必在意。”魏玄道。
富然没再辩说什么,必安是他的近侍,自然与他亲近。
她与他的之间的关系,完全谈不上亲近。
“国公爷说的是。”她福了福身,带着雨滴也先回房了。
与魏玄说话,她尽量让自己不要感觉到压迫感。
但他是个权臣,位高权重,功劳赫赫,一个自小就是国公府长大的公子,周身的气息本就不是寻常人家能有的。
她已经一次比一次淡定些。
“夫人,你没事吧,我看你脸色有些白。”雨滴担忧地道。
富然摇了摇头。
她没事。
“我有点担心哑婆,她孤苦无依,或许,求国公爷帮她救她侄儿,不过是抱着微薄的希望,或许,在她的心里,她的侄儿已经没有活命的机会。”
所以,她也不想活了。
哑婆年纪大了,生命中唯一的希望被长公主扣下。
她与长公主打过交道,虽不是面对面的,可她知道,长公主不是个手软之人。
她侄儿一家,落在长公主手中,只怕早就凶多吉少。
富然蓦然想起,她的兄嫂还在长公主的手上。
程江一直没有更新的消息传过来。
也不知道他们情况如何。
只怕,也是危机重重,生机渺茫。
当晚,哑婆在房内上吊自杀。
所幸被藏在暗处的护卫及时救下,哑婆的命是保住了。
魏玄派人去找了哑婆的侄儿。
很可惜,他们早就被处理掉了。
长公主擅长威胁于人,以亲人血脉相要胁。
处理此事,更是干净利落。
通常并不好拿捏证据。
此事尚未告知哑婆,魏老夫人将哑婆唤到跟前,告诉她,她的侄儿一家都好好的,国公府给了些银子让他们走得远远的,莫在京城讨生活。
以免再入了长公主的眼,便再也活不成了。
哑婆信了。
她只有信了,能才抱有活着的希望。
魏老夫人也将哑婆安排到外头的庄子上干活,哪怕她不干活,这辈子,魏家也能让她安然终老。
哑婆不敢继续留在国公府,以免长公主拿她对付国公府。
当日便被国公府的马车,送出城去了。
富然知晓此事时,哑婆已经出了城。
一大早,魏玄便进了京,午后突然有大批禁军冲进魏家。
要在国公府搜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