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累。”他没有动手,只是黑眸直勾勾的注视着她。
富然深吸一口气,脸上的神情有些僵硬。
她能直接将人给踹出去吗?显然是不能的,再说,凭他们俩个的体型差,他才是那个能将她踹走的人。
“今晚我不想把无忧交给你。”她用很平静的语气与他说话,“不得不说,今天早上的事对我影响还是挺大的,至今,我的情绪还未平复,大小姐说什么我都可以不在意,可我还在啊,我还活得好好的,她就要给我女儿找后娘了。”
她瞪着眼看他,眼里闪着点点火光。
“若今日我死了,大小姐这般用心,我在九泉之下,也是感激不尽的,可我不是活得好好的吗?”她眉头拧着,“也许国公爷也是这么想的,无忧虽是我所生,可她不需要有我这个一个无能的母亲。”
她抱着无忧退了一步。
“无忧现在这么小,我用心养育她,教她,若等她长大之后,也同样觉得有我这样一个母亲是她的耻辱,到时,我肯定有多远滚多远,不碍谁的眼。”可现在不行。
魏玄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富然心里还是有些发虚的。
这个男人心里在想什么,她一点也看不透。
她都说了这样的话,明摆着她是在生气啊,他不但不出言安抚,又不转身走人,他想干什么?
“元姑娘挺好的,出身也好,才情也罢,我都比不上她,这一点,我有自知之明,可她还年轻,她自己能生,将来养育她自己生的孩子不好吗?国公爷大可以将她迎进府,多生几个,好好养育。”只要别觊觎她的孩子就成啊。
魏琳的意思多明显,将她的女儿送到老夫人跟前去养育,就没她这亲娘什么事了。
元欣入门,成为新任国公夫人,自是要表现一下自己的大度,无忧这时就派上用场了。
她的无忧不是个道具。
“真的,我一点也不反对,不作妖,只要婚期定出来,我立即让位。”她怀里抱着无忧,无法举起手来发誓。
否则,她一定会让他看到她有多虔诚的发誓,绝无半句虚言。
魏玄的目光更沉了。
“你是这么想的。”他的声音,似浸了一晚上的冰水,散发着一股寒意。
“我怎么想不重要。”她自觉地当个隐形人,“我也可以搬去杏院住,别院也行,我不挑。”
话都挑明到这个份上了,他的脸色不至于继续沉下去了吧。
魏玄收回目光,不再看她,直接从她手里将无忧抱了过去。
富然一震,以为他要抢孩子。
下一刻,他抱着无忧到床上去了,让其他人都退下。
屋里顿时,只有富然一人立在原地。
他倒好,抱着无忧上床歇着。
富然木然了一会,还是去了浴间清洗过后,才出来。
她想睡在靠窗的软榻上。
事实上,她也是这么做的,只是软榻上没有被子,她轻声轻脚的从柜子里翻出一床被子。
软榻的尺寸她睡还成。
富然一人睡,鼻间都闻不到无忧的奶香味,她心里头闷闷的,怪着魏玄干什么好好的过来跟她抢女儿。
想着想什么,不知何时便睡着了。
等她被无忧的哭声吵醒,已经是第二天。
她不知何时到了床上,无忧是饿醒的。
屋里已经没有魏玄的身影。
奶娘赶了过来,给无忧喂奶,富然坐在床上,花了点功夫让脑子清醒清醒,可她怎么也想不起来,昨晚她是怎么回到床上的。
昨晚没有人守夜。
她大概是梦游了。
说起来这梦游可是病症,她决定把纪大夫请过来,好好的询问一下,她是不是真有这等症状。
纪大夫认真的为她把过脉,确定她的身体还挺健康的。
“夫人可是头一回梦游?”
“是吧。”富然也不太确定,毕竟之前,她也没发现啊,说不定她之前也会梦游,只是她自己不知道,这可不太妙,万一她真有梦游症,无忧跟着她岂不是会有危险。
她睡着之后,做了什么事都不知道。
有人梦游会跳楼,会杀人啊。
“从脉相上来看,实在是看不出什么东西来,若夫人仍觉得当真有梦游之症,这几日,再细细观察,安排人守夜吧。”纪大夫人也不确定。
毕竟,这个病症,不太好诊断。
“也是,昨晚我分明睡在软榻上,今早是在床上醒来的,我还一点印象都没有,若是有人将我搬到床上,我应该是有感觉才是。”她前一日没有醉酒,也不曾服药,更没有累得不醒人世。
所以,一切都挺不合理的。
纪大夫闻言觉得夫人睡在软榻,这一点倒是可疑。
“夫人为何一开始不睡在床上,而是睡在软榻上。”纪大夫问。
“不小心睡着的。”富然没有解释得太细。
“昨晚除了夫人和无忧小姐,没有别人了?”
“有,国公爷也在,他陪着无忧一起睡的。”
纪大夫一脸恍然大悟。
“或许,是国公爷将夫人抱到床上的。”
“不可能。”富然立刻否决了,“我说过,有人将我搬到床上,我一定有感觉的,我不可能睡得那么死。”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纪大夫也不好再说什么。
富然也决定,从今晚开始,安排守夜的,至少可以确定她是不是睡着了自己还乱走。
因为这事,富然一整日心里都有些堵堵的。
今晚由巧儿守夜。
苏玉为无忧瞧过,今天也没有再闹肚子,暂时可以放下心来。
苏玉也为富然诊过,与纪大夫一样,也诊不出什么来。
但是苏玉比较笃定是有人将富然抱到床上去了。
“也许夫人睡得太沉,国公爷动作轻柔,才没有将夫人吵醒。”
富然只好等魏玄回来,问问他昨晚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