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兰岑唇瓣微白,抬眸看了她一眼,语气平缓地摇头道:“你已经错过了打熬筋骨的最佳时间,莫说是成为武者,只怕连一丝内劲都难修炼出来。”
若是那么容易成为武者,世间也不会有那么多普通人了。
晏归荑有点不服气地嘟囔了一句:万一我是那种不世出的习武天才呢?
当然,她也就是说说,她是知道的,她这具身体就是个经脉不通的废柴。
月兰岑没出声。
晏归荑抬头一看,他捂着胸口,俊脸泛白。
她不由语气一紧:“伤口又裂开了?”
她忙起身凑过去看,果然在月白色的衣襟处发现了渗出的血迹,但也难怪,他的伤口本就深,该好好将养的,却又是动手又是骑马的,不裂都难。
“我……”月兰岑启唇,然而话音未落,就眼前一晃,栽倒在一个软乎乎的地方。
“芭比q了……”
晏归荑看着靠在她胸前大木瓜上的月兰岑,神色有些惊惧,倒不是因为被吃豆腐,而是怕他就这么死了,工具人要是死了,应该不会牵连到她吧?
“呸呸呸——”
晏归荑忙把刚刚的想法给呸掉,这人昨晚还救了她一命呢,才说着要对他更好些,怎么能这么不讲义气?
她抬手摸了摸月兰岑的额头,果然烫得厉害。
当即也不敢再拖延,从神豪商城里买了退烧药、消炎药和顶级伤药,开始任劳任怨的给月兰岑喂药,换药,忙活完,直把自己给累出了一身汗。
晏归荑看了看四周,唇紧抿着。
这里虽说距离淄阳城已经很远了,但依然不能放松警惕,她带着一个昏迷的伤患大喇喇待在这里,那就是个活靶子,不说漠国军追过来,要是遇到土匪草寇呢?
第n次感慨实力不济的痛苦。
晏归荑费力地扛起月兰岑,把他给放在马背上,得亏是肥胖力量大,不然她真拿他没办法,但饶是如此,也累的够呛。
她没再继续骑马,而是牵着缰绳继续前行,希望能在傍晚来临前找到落脚的地方。
路上又给月兰岑喂了一次退烧药,喂了几次水,不过他还是没有苏醒的迹象。
“早知道早上就去乘船了。”晏归荑沉痛地发出懊悔。
万事有得必有失。
她因为2333的警告,阴错阳差住了靠墙的房间,导致贼人摸过来认出了她,再加上昨天点开了千里姻缘一线牵,所以早上没去搭船,一桩桩一件件,可谓环环相扣。
想起千里姻缘一线牵,晏归荑就划开屏幕,重新看了看舆图。
从舆图上看,他们距离淄阳城可不算远,不过,舆图中显示,再走约莫三公里左右就有个村落,正好让月兰岑躺下休息休息,吃点东西,否则这身体真受不了。
栖迟村。
晏归荑牵着马走近村子,村口大榕树下坐着不少做针线活的男人,他们一脸稀奇地看向晏归荑和马背上的月兰岑,看来皇城巨变并未影响隐居在山间的村落。
这时,一个正在做木工的女人抬头看她,问道:“你家夫郎是不是病了?”
晏归荑含蓄一笑,也没否认月兰岑的夫郎身份,忧心道:“我们路上遇到草寇,他受了重伤,如今路过贵宝地,想借个地儿让他休息一下,我给钱!”
说话间,装模作样从衣襟里掏出几块银锞,还不忘过一下月兰岑的手。
在这种村里,她要是拿出金子,那就不是借宿,是借刀了。
一看到银锞,女人脸上的表情就热情了许多。
她拍了拍手上的木屑,指着自己身后的房子道:“不如就借住我家吧,小地方,没啥好东西,但一口热乎饭食还是能供上的。”
“成!”晏归荑把银锞塞给女人,一把抱下月兰岑,费力的把他给抱进屋里,搁在床上。
“大妹子好大的力气!”女人惊呼了一声。
在燕国,力气大的女人算是一个择妻主的重要指标。
晏归荑笑了笑,说道:“可方便做些流食?”
“诶!”女人应了一声,吆喝着自己的夫郎回家张罗饭菜。
晏归荑又摸了摸月兰岑的额头,烧已经退了,不过人还是脸色恹恹,一副出气多进气少的模样。
她叹了口气,该做的她都做了,如今就只能靠他自己挺过来了。
“月兰岑,你可得好好活着啊。”
不然,她的好感度肯定要清零了。
晏归荑摇了摇头,暗自唾弃了一下没良心的自己。
米粥很快就做好了。
晏归荑半扶起月兰岑,接过女人递来的粥,开始一勺一勺往他嘴巴里塞,女人这会儿才看清月兰岑的长相,惊疑不定道:“大妹子,你这是勾着富贵公子私奔了?”
不怪她这么想,这郎君生的好看,穿衣打扮也考究,瞧瞧这料子,柔软细腻,想制这么一身衣服,怕是手最巧的绣郎也得耗费月余时间,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出身。
再看看他这妻主……
女人默默别开了眼。
虽说这银锞是他这妻主给的,但她也不能昧良心去夸,两人待在一处,真像是那山猪拱了细糠,平白叫人心里难受。
“私奔?”晏归荑一愣,但转瞬就明白了这话里的深意。
这是变着法儿的说她和月兰岑不相配呗?
“对!就是私奔!那天他在街头一眼瞧见我,就非我不嫁了,不过他家中早已给他物色了家世相当的妻主,所以我们……就是一对苦命鸳鸯呐!”
晏归荑说着,还煞有介事地拉长了音调,别提有多矫揉造作了。
女人听着,不由目露怜悯之色,宽慰道:“郎君能下定决心与你私奔,可见心里是极爱慕你的,往后山高皇帝远,这日子还不是你们二人过?”
“再说了,有这么一个俊俏夫郎日日相伴,你可半点都不苦。”
话说到后面,女人语气都夹杂了一丝酸意。
晏归荑讪讪一笑,没接话。
一碗米粥下肚,月兰岑的脸色好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