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文钦扬袖搂住他,垂首道:“已与堂兄说定了,有他替我兜底,不必担心孙博斌报复,只是此番说不定要得罪太子,恐怕今后腹背受敌。”
“正是要得罪太子,不破不立,我有十计阴谋,亦有一计阳谋。”苏晚辞摸摸他的脸,“不怕。”
萧文钦低头蹭了蹭他的鼻子,轻声道:“孙博斌这几日正苦恼如何向陛下开口,姑且晾他一晾,明日我陪你去卷宗司。”
苏晚辞仰头亲他的下巴,问道:“今日萧鸣有没有打你啊?”
萧文钦苦着脸道:“咱们回房间,我脱了衣裳,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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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我看看。”
苏姜海恼火道:“你们嘀嘀咕咕说什么,回来这么晚,能开饭了吗?”
萧文钦哈哈一笑:“来了。”
*
月末的一日,苏晚辞上朝前被岭南侯叫住。
近来萧文钦时常往岭南侯府跑,孙博斌也时常在朝堂上为难苏晚辞,凡议到律法之项,孙博斌总有意见,各种挑剔。
今日亦然。
苏晚辞见怪不怪,站定在他面前。
孙博斌肆无忌惮打量苏晚辞,见四下无人,直言道:“前些日子听闻苏大人要纳妾,最近却听闻你与文钦形影不离,苏大人这心思可谓朝令夕改,实在叫人捉摸不透。”
苏晚辞团着袖子,轻轻地笑了,走近一步道:“侯爷素来功高,底下一群人奉承着,我如今也封了侯,先前说要纳妾,文钦与我闹了一场,我冷了他几月,他如今也老实了,伏低做小奉承着我,我好不受用。”
苏晚辞又说:“纳妾自然是要纳的,只是我想着文钦身份低微,若纳妾,不能家世太好,免得文钦受人欺负,我心中顾惜他,疼爱他,侯爷放心吧。”
孙博斌气得脸色发昏,近来萧文钦时常向他抱怨,后悔为人赤子,寄人篱下的日子实在不好受。
可孙博斌实在无可奈何,他没有立场出面逼苏晚辞和离,亦不能让萧文钦认祖归宗,圣上在爵位之事上向来不大方,要让萧文钦回岭南侯府,其中困难重重。
“苏晚辞,你莫要欺人太甚!”孙博斌逼近他,压低声音厉声道,“你不要忘了,你我之间还有宿怨未清!”
苏晚辞歪头,笑眯眯道:“我差点忘了,孙营曾经杀人嫁祸,陷我于不义!”
“当真如此吗?”孙博斌咬牙切齿道,“若非人死不能复生,我还有文钦这个孩儿,当日,我就该一掌打死你!”
苏晚辞垂下眼,淡漠道:“侯爷真是个好父亲,只可惜,将军弄错了,杀死孙庚的就是孙营,我苏晚辞不欠你们孙家任何。”他撩起眼皮,又笑,“我与文钦重逢不到数月,顶着无数压力要将他娶进门,哪怕是得罪了公主,为着什么,侯爷应该清楚,萧文钦就算是死,也得死在我嘉信侯府里。”
孙博斌攥紧了拳头。
世人鄙夷商贾低俗,却又觊觎那金银翡翠,端着大义凛然的架子,谁都不肯承认,贪慕虚荣是人之常情。
时辰快到了,苏晚辞走进大殿,往参谋院那处站去。
圣上姗姗而来,与群臣议事。
修律法之事,以苏晚辞领衔,汪如海次之,谈及此事,圣上把汪如海叫出来,询问律法研修进度。
孙博斌突然出列,沉声道:“臣有一建议,不知该提不该提。”他瞥一眼萧鸣,与之交换了一个眼神。
圣上不耐烦道:“你们这些兵部的大老粗,少来掺和,滚回去。”
这些日子孙博斌屡屡捣乱,摆明要与苏晚辞打擂台,圣上的耐心已经到了尽头了。
孙博斌秉身不动。
圣上叹息道:“说吧。”
孙博斌字正腔圆、铿锵有力道:“臣以为,与其恢复赤子男儿权益,不如取消赤子制度!”
朝堂之上静默少顷,旋即炸开哗然。
四方骂声排山倒海而来,头一回,圣上与太子同时黑了脸。
萧鸣躲在人群里偷乐,这人呐,凡事不能着急,一着急就容易中套。他敛去笑,大步往前,抱拳道:“臣附议!”
众人喧哗,萧鸣与孙博斌携手挨了一通骂,形成了微妙的脆弱的联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