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日勒其实早就想逃跑了，虽然他们北狄人后来划水非常严重，但是他们付出的伤亡同样不小，这一战下来他们付出的伤亡比例已经超过了四成。来时的两万主力大军现在只剩下了一万一千人左右。
如果不是有呼日勒和渤海人压着，北狄骑兵早就崩溃了。
现在眼看方家军发动了反击，呼日勒知道渤海人也要不行了。这时候的渤海人已经没有了压制北狄人的能力，呼日勒若是再强压着自家骑兵继续上去送死，那他自己搞不好就会被自己人的冷箭射死。
这时候呼日勒也顾不上什么大汗的命令，还有他们部族的生存态势了，先顾好自己的小命再说吧！
于是，在方休的战鼓敲响的第一时间呼日勒便选择了撤退！
此时的阿林正忙着自杀呢，他哪有心思管北狄人的事情？剩下的渤海人倒是想要拦住北狄人，但是没有阿林的命令，他们也搞不懂现在到底是应该跟方家军拼命？还是应该继续控制北狄人？
直到阿林的护卫们架着昏迷过去的阿林向外冲，他们才意识到这一战他们已经彻底的没有希望了。
那名敲晕了阿林的年长护卫对着剩余的渤海人高呼：“拦住他们！”
其实，这人就是要让自己剩下的同胞牺牲自己给阿林逃生的时间。
那些渤海战士自然是知道他的意思的，但是在生死关头大部分人下意识得选择了服从命令，一些不想服从命令的想一想渤海人对逃兵的处罚方式最终也选择了闭嘴。
渤海人作为承担正面战场作战任务的主力，他们付出的伤亡同样不小。
来时的一万两千名渤海战士到现在只剩下了五千多一些，他们的伤亡比例早就超过了五成。
到这个时候还不崩溃，只能说阿林确实有一些统兵的能力，同时也说明他们渤海人对逃兵的处罚过于严苛了。
只是，这样一支师老兵疲的部队面对有生力军加入的方家军自然是没有什么抵抗能力的。
方休的千户所之中的一千名战士理所当然的担任了主攻的任务！
因为王大胡子从一开始就承担了最重的防守任务，他的部队承受的伤亡也最大。所以方休将自己这个千户所的临时指挥权交给了王大胡子，让王大胡子可以趁机多捞一些功劳。
王大胡子这一战打得还是挺憋屈的，作为一名猛张飞式的战将，王大胡子最擅长的毫无疑问就是冲锋！
让他打防御战跟人正面硬钢也不是不行，但是自然是不如让他进攻来得爽快。
现在，王大胡子终于有了进攻的机会，他哪里还会客气？
在逼近渤海人残兵四百米左右的位置的时候，王大胡子便命令部队开始了射击。
渤海人得到的命令虽然是挡住敌人，但他们知道在没有工事可以用来防护的情况下，站在原地就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他们在面对走出阵地的方家军的时候依旧选择了进攻。
可惜他们的进攻依旧撞上了敌人的弹雨！
战场是让人成长的最为迅速的地方，它会用最快的速度教会你什么是战争？也会逼着你在最短的时间内适应战场。
经过这段时间的拼杀，渤海人已经意识到了他们最擅长的集团冲锋在方家军的面前用出来就约等于送死。
所以他们下意识得选择了拉开彼此之间的距离，可没有经过专业的训练，光凭下意识得拉开距离是没有用的。
一轮弹雨下来，渤海人依旧付出了巨大的伤亡。
王大胡子这边，第一轮的射击结束之后，射手们并没有向后退去，反而是第二轮射击的枪手越过了他们在他们的前面站定然后发动了第二轮的枪击，至于第一批射手则是留在原地就地开始重新装填弹药。
方家军就这样一步一步的向着敌人压迫了过去。
渤海人冲锋的路上每一步都伴随着巨大的伤亡，可他们依旧没有退却。
一名四十余岁的渤海老兵穿着布面甲外面披着一件毛皮披肩，他的手里还拿着战锤，也不知道是真的热了？还是因为什么原因，他将自己的头盔扔掉了，露出了他们渤海人标志性的金钱鼠尾的发型。
他的脸上满是胡须，除此之外脸上还有一道狰狞的刀疤，显然，在平时这也是一个满脸凶相的人。
可是此时，看着身边的战友一个接一个的倒下，他们冲锋的人数越来越少，再想一想自己马上也要步入他们的后尘，他再也见不到自己家中的妻妾和孩子们，他的眼睛便微微有些发红。
“啊！”为了宣泄自己心中的愤懑和不甘，渤海老兵发出了一阵怒吼。
噗通！
就在老兵怒吼的时候，又是几名同伴倒在了冲锋的路上。
老兵已经不敢去看他们了，老兵想不明白，他们的对手明明就是一群羔羊一样的大梁人。
大梁人不是只能做他们渤海人的奴隶吗？这样懦弱的民族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他们一万多名渤海人，放在往日那就是纵横天下的力量，可是竟然在这里被人像是虫豸一样的碾碎了。
他想不通，这是为什么？
他只知道，他就算是死，也要从敌人的身上狠狠得咬下一块肉来！
“杀啊！”
眼看着距离敌人的军阵越来越近，老兵不由自主的再次发出了一声怒吼。
然而，对面的敌人不仅豪不为所动，他们竟然还从容不迫的再次收割了他不少同伴的性命。
到了这个时候，老兵甚至已经有些怨恨了，为什么是他？为什么是他经受了这最漫长的煎熬？为什么要让他活到最后？
现在他已经宁愿自己早就死在之前的战斗中了，也好过让他从头到尾亲历他们渤海国历史上最大的一场惨败。
可惜，也不知道他是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最终他还是活到了最后，他成了少数冲到了方家军阵前的幸运儿之一。
只可惜，这样的幸运也就到此为止了，老兵以为眼前的方家军和普通的大梁军队一样不擅长肉搏。
他还希望自己能在最后时刻换掉几名方家军战士的生命，可是他的战锤甚至都没有接触到敌人的机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