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成勋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自己过关了,至于为什么没有立刻给他封赏?其实安成勋也能理解,毕竟这么大的事儿,新罗王必定要求证一下。现在放自己回去休息也不过就是暂时定个调而已。
安成勋恭恭敬敬得给新罗王行了一礼,然后才在侍卫的搀扶下离开了新罗王宫。
他这一关算是过去了,可李在石就倒霉了。安成勋离开之后,当即便有人站出来对新罗王启奏:“启禀王上,李在石身为我新罗使节,身负王上的重托却玩忽职守不听人言,导致我新罗国面临重大危机,王上,似如此奸佞之辈切不可轻饶啊!”
只见新罗王面色阴狠的问道:“来人,去把李在石的家人都给孤投入天牢!”
就像新罗王没有立刻给安成勋封赏一样,这一次他也没有直接给予李在石的家人处罚,他只是将李在石的家人关了起来。这里面的原因都是新罗王不愿意在事情彻底尘埃落定之前就仓促做决定。
不过这么大的事儿,新罗王也不能不做表态。于是新罗王就用这样的方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有了新罗王的表态,下面的人也都知道了应该向什么方向调查下去。这件事儿算是暂时放下了。
现在,对新罗君臣来说最重要的问题就是怎么平息方休的怒火?!
这时,之前曾经站出来问安成勋所言是否属实的那名老者再次站了出来。
“王上,现在那个方总兵已经彻底的恶了我们新罗。若是从他这里入手怕是很难化解此次的危机啊。”
新罗王一脸愁苦得摸了摸自己的头:“这一点孤何尝不知?只是现在不找方总兵解决问题?还有谁能帮我新罗解决此次的危机?”
老者说:“我新罗毕竟是大梁的藩属国,方总兵也是大梁的臣子。而且我新罗对大梁一向忠诚,这一次我们新罗之所以遭受了渤海的袭击,也是因为我们不愿意跟渤海人同流合污攻击大梁。”
“现在我新罗遇上了危机,何不向大梁皇帝陛下奏明情况?请他为我们做一个中间人说和一下?”
“不行!”这时,一名年轻官员突然站出来说道:“那方总兵虽然还是大梁的臣子。但他是大梁太子党的成员,现在大梁的太子党和大梁的帝党已经势同水火。若是咱们请大梁皇帝替咱们说话,怕是会起到反效果啊!”
老者有些不开心了:“不找大梁皇帝哪还能找谁?总不能找大梁的太子殿下吧?陛下可还在位呢,咱们现在就绕过他去找太子,陛下会怎么看咱们?咱们新罗还能自称是大梁的忠臣吗?”
“这”年轻官员也没办法了,他只能坚持自己的想法:“那也不能找大梁的皇帝陛下,否则一旦起了反效果,这事儿就真的无法收场了。”
老者也知道对方说的有道理,只是现在这个两难的局面谁都不能确定找谁是有用的?而且不管找谁,这里面似乎都有这巨大的隐患。
他们没有人敢替新罗做这个决定。于是乎,这个难题终究还是落在了新罗王自己的头上。
只见新罗王痛苦纠结了半天,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孤意已决,孤会亲自写一封信向大梁的太子求援。不过为了照顾大梁陛下的颜面,这一封信我们新罗这边不会走正式的公文,孤决定用密信的方式向太子求助。”
“王上英明!”众位臣工只能接受了新罗王的判断。
而那名老者在听到新罗王的决定之后,他的神色之中依旧满是忧愁之色。
因为他知道新罗王看似两不得罪的做法也有不小的隐患。
在很多时候,所谓的两不得罪就是两边都得罪了。现在帝党和太子党的竞争已经白热化了,双方都在尽可能的拉人进来。
新罗在这个关键时刻向太子求助,但却做出了一副避嫌的样子,搞不好就会把太子和皇帝都得罪了。
当然,现在不管是太子还是陛下都不会说什么。可是大梁帝党和太子党两强并立的局面不会一直持续下去。他们终究有一天会分出胜负。到了那个时候,谁又能保证他们不会报复新罗呢?
而且更重要的是,调停新罗和方休的争端本就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如果走了正式的文件还好,不管是太子还是皇帝至少得拿出一个态度来。现在新罗这边走的是密信的形势,太子若是在收到密信之后装作不知情新罗又能如何?
哪怕新罗向太子求证,太子也可以说没有收到密信。或者直接将新罗的密使给杀人灭口了。
这样一来,新罗岂不是要孤立无援了。退一万步说,哪怕他们不装傻,不管是大梁的太子还是皇帝,他们都可以拖着这件事儿不处理。太子和皇帝那边拖得起,可新罗这边等不起啊!
只是,老者也明白,事到如今他们这边也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这就是小国的悲哀,一切命运都不由己啊!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现在的景彦太子日子也不好过。
京中的局势已经越来越紧张了,这天景彦太子在自己的东宫跟自己手下的核心成员们商量事情。
一开场,景彦太子便给事情定了调:“这段时间,我几次想要面见父皇,但是都没有成功。父皇那边都是找借口将我回绝了,恐怕”
众人对视一眼,大家都心领神会。坐在文臣首位的太子少师封川对景彦拱了拱手说道:“太子殿下,恐怕陛下那里已经动了杀心了。他不见您恐怕是为了避免露出破绽吧?”
景彦点了点头说道:“孤也是这么想的,看来孤跟父皇的父子缘分就到底为止了啊。”
景彦的心情沉重,但是他的核心手下却并不都为景彦感到难过,相反,有几人反倒是有些跃跃欲试。
他们跟随太子无非就是要求一个好前程。现在机会就摆在眼前,他们如何能不兴奋?
这其中最典型的就是坐在武臣首位的太子少保敖明志,面对如此变局他紧紧握着双拳用来掩饰自己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