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散去,一股两三百人的骑兵映入眼帘。
蹭亮的铠甲,人壮马肥。
一看就是精锐之师。
秦骁登时眉头紧蹙,双目死死盯着疾驰而来的这股骑兵,脸色异常凝重。
“李二牛,带人看好赈灾钱粮。”
“其它人跟我随时准备迎敌!”
秦骁迅速做出安排。
就在他打算殊死一搏时,前方骑兵忽然停下,为首之人迅速翻身下马,来到秦骁跟前。
“请问可是四殿下当面?”
“你是?”
秦骁满眼疑惑。
“末将吴刚参见四殿下!”
吴刚抱拳行礼,声音洪亮。
秦骁愣住。
他在宁州并无旧识,更不认识什么吴刚。
见秦骁一直盯着自己,眸中满是警惕,吴刚苦笑抱拳继续道。
“末将收到大将军传信,知殿下押送赈灾钱粮前来宁州。”
“担心殿下途中遭袭,特率兵接应。”
秦骁皱皱眉,扭头看向旁边的赵牧。
赵牧摇摇头,他也不知道此事。
一时间,秦骁警惕之心更盛。
“你有何凭证?”
“此乃大将军给末将的书信。”
吴刚迅速从身上取出书信递给秦骁。
秦骁拆开看了看,确实有大将军印,但他依旧不敢大意。
“赵牧,你看看此书信可是大将军亲笔书信?”
“姐夫,确实是爹的亲笔书信。”
赵牧接过认真看了看,向秦骁用力点点头。
虚惊一场。
秦骁悬着的心这才落地,同时心里也不由感动。
宁州乱匪横行,又逢大旱。
他这次前来赈灾可谓危险重重。
而大将军不声不响就帮他安排好了一切。
不愧是身经百战的大将军,心思就是缜密。
“多谢吴将军前来接应!”看着吴刚,秦骁蹙眉道:“不知眼下宁州情况如何?”
吴刚躬身道:“宁州大旱已有近两月,邕仪、龙兴几个县受灾最严重。据末将所知,如今已有十几万难民聚集邕仪。但是……”
说到这,吴刚的声音嘎然而止,看秦骁的眼神闪烁其词,欲言又止,似有什么难言之隐。
秦骁皱皱眉:“吴将军,有话不妨直说。何必做女儿姿态。”
吴刚老脸一红,尴尬抓了抓脑袋:“殿下还是自己去看吧!”
一下子,秦骁眉头皱的更深。
连吴刚都不敢说。
看来这宁州的水很深。
秦骁挑挑眉,没再继续追问,当即大声道:“继续赶路!”
而就在秦骁他们走后不久,两颗獐头鼠目的脑袋从不远处的杂草丛里钻出。
“看来这次队伍应该就是朝廷的赈灾队伍。”
“立刻回去向县尊大人禀报。”
……
邕仪县。
数万灾民聚集在城外,嗷嗷待哺,饥肠辘辘。
饿极了,这些灾民啃树皮吃草根,甚至吃土。
然而,邕仪县却紧闭城门,不许灾民进城。
城内富商大户却顿顿大鱼大肉。
就连他们养的狗,吃的都是肉,膘肥体壮。
今天乃沈家老太太七十大寿。
沈家大摆宴席。
邕仪县县令更是亲自登门祝寿。
席间。
邕仪的富商大户们围坐在县令身边,欢声笑语不断。
“咱们邕仪县能如此祥和,多亏了周县令英明神武!我提议,大家一起敬周县令一杯。”
“有周县令这样的好官,真是我们邕仪县的福气。”
在笑声中,所有人共同举杯,周县令笑的嘴都快合不拢了。
“周县今,东胡那边派人联系到我们,想要购买二十万斤粮食。我们只能凑出十万斤粮食,不知周县令那边能否支援我们一些?”
此话一出,同桌的富商大户们齐刷刷盯着周县令,目光灼灼。
周县令皱起眉头,故作为难道:“城外数万灾民嗷嗷待哺,你们这样,让本官实在有些难做呀。”
众人心里一阵鄙夷。
你难做什么!
你要真在乎城外那数万灾民,会下令紧闭城门?
不就是想多要好处,何必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他们彼此都是知根知底的老熟人了,彼此是什么样的人,谁还不清楚。
“周县令,东胡那边给的价不低,五两银子一斤。”
闻言,周县令眼睛瞬间蹭亮。
五两银子一斤,十万斤粮食那就是五十万两银子。
他就算是当一辈子县令的俸禄也没这么多。
“此事可靠吗?”周县令皱皱眉:“本官可不想为了这点银子,丢了脑袋。”
“周县令放心,东胡那边有咱们自己的人。而且这事全是我们所为,就算出了事,也跟周县令无关,绝牵连不到周县令身上。”
“沈家主此话何意?本官是怕受牵连之人嘛?”周县令故作生气的瞪了一眼,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挣了银子,还不用受牵连,简直完美。
“邕仪县谁人不知周县令义薄云天!我等有今日,全靠周县令提携!”
“没错,周县今真乃天下一等一的好父母官!”
听着众人赞誉,周县令忍不住呵呵大笑:“为官一方,自然是要造福一方百姓!”
沈家主问:“那东胡之事?”
“邕仪官仓走水,损失十万斤粮食!其余的事,本官一概不知。”
此话一出,众人又是一顿彩虹屁,拍的周县令都有些飘飘然。
就在这时,县衙里来人。
“何事?”
“县尊大人,刘三回报,朝廷的赈灾粮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