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
宣同城下早已是一片尸山血海。
残破的城墙摇摇欲坠,随时都可能被楚军攻陷。
看着越来越多的楚军登上城墙,浴血奋战的耿忠、徐震两人心里不由升起一股无尽的悲凉和无力感。
他们最终还是没能守住!
“呼!呼!”
一番血战,耿忠喘着粗气,看着正与楚军殊死拼杀的将士们,他很不甘心的咬咬牙。
“撤!”
“撤入内城!”
登上城墙的楚军越来越多,城墙肯定是守不住了。
现在只能进入内城,跟楚军打巷战。
旋即,耿忠率领剩余残兵退守内城。
刚入内城就看到,徐震带着仅剩的数百残兵也狼狈的退到了内城。
耿忠心里咯噔一下,脸色登时惨白。
徐震也退到了内城,说明各门都已沦陷。
“徐帅……”
耿忠喊了一嗓子,满脸愤然不甘。
这一战,他们打的实在是窝囊。
除了一开始仗着城墙和投石车勉强压制住楚军攻势。
可随着时间推移,楚军不断用人肉堆砌,攻守异形,他们渐渐落入下风。
徐震扫视一眼仅剩的残兵,无力的长叹口气。
现在他们仅剩七八百残兵了。
这仗可还怎么打?
看不到一丝胜利的希望。
不仅他们,一脸疲惫的将士们脸上也不由的蒙上了一层绝望。
“老耿,楚军很快就会追来。”
“你比我更熟悉城中情况,接下来怎么打,就由你来安排。”
听到徐震的话,耿忠用力点点头,随即迅速布置防守。
很快,楚军杀到。
看到仍负隅顽抗的禹军,楚绍阳勾了勾嘴,眸光中尽是不屑。
“徐震、耿忠,只要你们投降,本帅可保你们荣华富贵!”
“投降你大爷!老子就算是死,也绝不投降。”
“徐震,何必呢?你不为自己想想,也不为这些将士们想想嘛?”
楚绍阳不屑冷笑:“你们那个昏君已经将你们放弃,何必为这种昏君卖命?”
“哼!楚绍阳,你以为你赢定了?”徐震抿嘴冷哼道。
楚绍阳不屑的扫视一眼徐震、耿忠,还有他们身上的几百残兵,肆意呵呵大笑道:“就凭这点残兵败将,你们挡得住嘛?”
“挡不得挡住,打过才知道。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呵!你既然找死,本帅成全你!进攻,一个不留!”
楚绍阳冷笑一声,随即扬手一挥,身后数万楚军蜂拥而上,杀向徐震他们。
嗖!嗖!
无数箭羽倾斜而下。
数十楚军应声倒下。
但楚军毕竟人多,很快就杀到了跟前,徐震他们不得不且战且退。
同时心里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殿下那边为何迟迟没有动静?”
“殿下的援军若再不来,我们可真就要撑不住了!”
就在徐震、耿忠两人心急如焚时,楚绍阳忽然脸色大变。
“你们说什么?大营遭袭,粮草被毁?”
突如其来的晴天霹雳一般的消息,惊的楚绍阳外焦里嫩,差些跌落马背。
此刻,那十几个杨兴故意放跑的楚军心有余悸,一脸狼狈不堪的跪在楚绍阳面前,浑身瑟瑟发抖。
“哪来的大军袭击大营?”
“是禹军!”
听到禹军两字,楚绍阳只感一阵天旋地转,脑袋晕乎乎的。
他倾巢而动,就是笃定大营稳如泰山,绝不会出事。
可现在大营遭袭,粮草辎重被烧毁。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就是天水城出事了!
想到这些,楚绍阳噗嗤一声,差些喷出一口老血。
“催文尧这废物误我啊!”
楚绍阳不甘心的仰天怒骂。
打仗打的就是粮草辎重。
现在粮草辎重被毁,而天水城又丢了,就算他现在拿下了宣同,可一旦大禹的援军赶到,那他将陷入孤立无援的绝境。
看看被杀的节节败退的徐震等人,楚绍阳赤红的双目充满不甘。
此刻,他肺都快要气炸了。
眼看顷刻间就能拿下宣同,现在却不得不考虑撤军。
不得不说,身为楚国太师的楚绍阳还是非常果决的。
一番思索,楚绍阳无力的深吸口气,果断下令撤军。
“撤!”
“鸣金收兵!”
杀红眼的楚军突然听到鸣金收兵,全都懵了。
禹军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反抗之力,只要杀了眼前这些残兵败将,就可轻易拿下宣同。
现在却收兵。
玩呢?
“太师,眼看就要拿下宣同,为何这个时候鸣金收兵?”
几个副将气鼓鼓来到楚绍阳跟前,满脸不解。
“天水城丢了!”
“大营遭袭!”
“粮草辎重被毁!”
楚绍阳每说一件事就感觉胸口被刀子捅了一下,痛的他脸色惨白,无法呼吸。
他戎马一生,从来就没吃过这么大的哑巴亏。
到嘴的鸭子竟也能飞了!
几个副将大惊,脸色骤变。
“什么?催文尧不是说天水城无事嘛?”
“太师,到底怎么回事?”
楚绍阳无力翻了个白眼。
他也想知道怎么回事。
“贺延章这废物,一个天水城都守不住!”
“本帅这次回去定要斩了他!”
咬咬牙,楚绍阳双目赤红,满心不甘,但也只能带着大军退出了宣同。
看着退走的楚军,徐震、耿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