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肃王妃?”
那女婴不过才两个多月大,萧元策可是已经十五岁了。
况且,张国师自始至终从没提过,找八字相合的女婴是要嫁给他啊。
也不知是谁在背后造谣,等那女婴日后长大,可该如何嫁人?!
萧元策语气微怒,登时吓得那太医跪地求饶,他还以为肃王殿下昏睡,自言自语,没成想被人听了去。
“是臣多嘴!臣该死!”
“若是日后,再让我听到肃王妃的言论,定不会轻饶!”
“是!臣铭记在心!”
“下去吧。”
太医应声告退,萧元策闭眼再次检查自己的身体,却没了那股火焰,顿觉冰凉凉的,后背也比方才更疼了。
看来,这火焰是陆玄玄给的无疑。
他还记得当时听见的那句话——
“真阳烈焰,涤魂荡魄,以神为引,结法御龙!”
真阳烈焰,应该是那火焰的名字,涤魂荡魄为功效。
就他目前看来,并未达到如此功效,可能是火候不够?
以神为引,不知是他的神,还是陆玄玄的神……
至于这最后一句结法御龙……他不懂,只是觉得御龙这两个字,无比熟悉。
不行,他需得想想办法,与陆玄玄多见面才行!
正想着,内殿来人。
祁太妃引着皇帝,来到了萧元策榻前,他立刻想起身行礼。
皇帝赶紧制止他。
“免礼。元策,你可好些了?”
“多谢皇兄关心,已无大碍。”
皇帝点点头,眉目舒展。
“你为朕舍命挡箭,此乃兄弟连心啊!可惜,朕事务繁多,不能常来看你,这宫中只有你母妃,不太方便,朕已下令,让你舅舅也进宫来,一是替朕盯着你的伤势,二是,也能同你母妃说说话。”
祁太妃登时震惊。
先皇驾崩前,为削弱祁家势力,将祁家放到越州那荒凉之地,虽说有些私兵,可到了那种地方,再想起势,绝无可能。
致使祁家没落成小门小户,也就是在那时,儿子也开始频繁生病,卧榻多年。
如今……皇帝这是要?
祁太妃身居后宫,自然不比萧元策脑子灵光,他稍作分析,便明白皇帝意图。
这是要启用祁家了!
等舅舅来探望,定会借此机会留在京中,到时候配合新政,成为皇帝除裴奉和贺暄之外,又一大助力!
看来,这北蛮人给皇兄上了一课——一忍又忍,无需再忍。
这大虞,只怕要变天了。
另一边。
裴淮之帮着林婵儿整顿一众小喽啰,分了家产,下了山,送到军中领职,安排妥当。
二人便坐在山坡上发呆。
赐婚圣旨当天便送到寨子里了,林婵儿起先高兴,送走兄弟们之后,却沉默不语。
裴淮之看在眼里,以为她是舍不得兄弟们,安慰了好一通,她却还是不高兴。
堂堂男儿,还从未遇上过这事儿,可把人难坏了。
“林姑娘,你直说了吧,若是我惹你不开心,我道歉便是。”
林婵儿盯着圣旨,叹口气。
“哎……我原想着,把你劫到山上,当压寨夫君,每天守着过日子,生他七八个大胖小子,好生快活,可……兄弟们招安走了,你现在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儿,怎么可能给我做压寨夫君呢,我还是太嫩了,听了那皇帝老儿的鬼话!”
她气得将圣旨一摔,裴淮之吓得赶紧接住。
“这,这可不兴摔!”
林婵儿瞥他一眼。
“现在好了,我好好的寨子没了,压寨夫君也没了,我自己无父无母,孤苦伶仃,还要为着圣旨,嫁到那么显赫的人家,这不是送上门被欺负么!到时,你说句话,我若是不从,那就是七出之罪!我最烦那些了。”
要不是为这些,她也不是嫁不出去。
眼见着林婵儿是连抗旨的心都有了,裴淮之心里焦急。
“我定不会欺负你的!若是我敢欺负你,你便打我好了,左右你武功盖世,我打不过。”
林婵儿被他的话惊住。
当初宁死不从的也是他,这会为了要娶她,连这种不要脸的话都说出来了……
这是同一个人?
裴淮之又说道,“你是个女儿家,总不能一辈子做草寇,我……我也年纪大了,娶不上媳妇……”
“啊?”
林婵儿不懂,他在说些什么?
他裴志远这长相家世,别说二十三没娶,就是三十二,也有人上门排队!
裴淮之看她这神色,更慌了,赶忙又补一句,“你不是,羡慕我父母一生一世一双人吗?我裴淮之也可以!”
这一句,林婵儿听进去了。
除了不喜后宅那些事,她更怕自己所托非人。
男人三妻四妾那些风流韵事,她听得太多了,以为全天下的男人都是负心汉,直到遇上裴淮之,听了他父母的故事。
或许当时想把裴淮之收了做压寨夫君,只是一时兴起。
可现在,她不确定了。
“我要是嫁给你,可就是一辈子,你能守住一辈子不喜欢别的女人吗?”
“能!”
裴淮之十分肯定,他这么多年,也只喜欢眼前这一个啊!
除非全天下能找出第二个林婵儿。
林婵儿有些心动,忽地,又平静下来。
“那你父母不喜欢我怎么办?”
她出身微寒,又做过草寇、会功夫,全家一起上也打不过她,但凡正常人家,谁会娶她这种人过门?
裴淮之更不怕了。
“我们是陛下赐婚,我父亲那人循规蹈矩的,不敢不同意,至于我母亲,你只要稍稍给她送些新鲜玩意儿哄哄,保证会喜欢你!”
有这么好哄吗?
林婵儿依旧心里打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