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薇薇心里一紧,“陛下,不关他的事!”
萧元琮回眸便看到平日淡漠的陆薇薇脸上竟然挂着焦急,心里漫过一股酸涩。
她可从未关心过除了她家人以外的人。
沈杰被带到御书房,见陆薇薇无恙这才松口气,给皇帝下跪行礼,这还是他头一次离天子如此近,忍不住抬眸扫了一眼。
皇帝生的龙睛虎目,有股说不出的霸道威严,沈杰得见龙颜心里高兴,竟然咧开嘴笑了。
许是嫉妒心作祟,萧元琮便想吓唬他,板着脸道:“你竟敢抬头看朕,不怕朕治你的罪?”
沈杰却丝毫不惧,只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拱手又给他行礼。
“陛下恕罪,实在是臣,官小位低,没见过龙颜,这才斗胆看看,陛下不愧是大虞开国以来最英明的君王,臣有幸见到天颜,受罚也知足了。”
陆薇薇差点过去将他嘴巴赌上!
跟别人贫嘴就罢了,这可是陛下!
她偷偷看皇帝脸色,果然阴沉沉的。
“你平日也是如此跟陆卿说话的吗?油嘴滑舌,是不是以为朕也吃这一套?”
沈杰一脸无辜,“陛下,臣冤枉啊!平日里都是他们欺负我家将军我才跟着呛几句的,我对您是真心尊敬崇拜,绝无虚言!”
萧元琮回头问陆薇薇,“陆卿,有人敢欺负你?”
“多谢陛下关心,只是些爱嚼舌根的闲人罢了。”
萧元琮点点头,又回头看沈杰,眼神有一丝玩味。
“你方才说,朕是大虞开国以来最英明的君王,倒是细说说,朕如何英明?”
你不是喜欢油腔滑调拍马屁吗?那你就拍给朕看,陆薇薇身边决不能留这种人!
沈杰没想到堂堂皇帝竟然求夸,不过他也是真心崇拜,摆正了身子。
“臣斗胆,陛下确实与其他帝王不同,先是器重武将这一头,操练兵马、囤积粮草,这才使得我们能打败北蛮,如今百姓过上平安日子。”
“再说知人善任这头,陛下只看贤能,不看男女,开当世第一女将军先河,如今他国都在效仿,此乃造福后世之举。”
“这两样,在祖宗家法眼里那都是离经叛道的,但您能抗住世俗眼光付诸实际,千古帝王也不一定做得出来!如此贤明的君王,臣自然是真心追随,真心崇拜的!”
萧元琮眼里闪着光,半天没说话,原地踱了一圈坐回椅子上,久久不能平静。
谁能理解他作为一国之君的压力?谁又能体会那高处刺骨的孤寒?原来他在世人眼中是如此英明神武的君主!这可不就是他毕生所求!
他看着沈杰面色虔诚跪在那里,顿时有种人生圆满的感觉。
他是不是拍马屁已经不重要了,这几句话真是戳人心窝。
“你起来吧。”
陆薇薇缓缓吐出口气。
沈杰真是成也一张嘴败也一张嘴,日后可要提醒他小心说话。
皇帝还不忘叫沈杰来的目的,问道:“你跟着陆将军这么久了,她的事你应当都知晓,朕且问你,上次出征前皇后御赐的玛瑙五节镯呢?”
沈杰没想到皇帝叫他来是要问这个,瞧了眼陆薇薇脸色,知道她不让说,可为了这镯子,她当初可差点就……
“是……是臣无能!将军为上战场方便,特意将镯子托付给臣保管,臣一不小心弄坏了。”
陆薇薇不让他说,可没让他把罪揽在自己身上!
她急得起身,“陛下!此事与他无关!”
萧元琮眼见两人这样,已是确定镯子有问题,又想起那次萧元策找他求救,说是陆薇薇要被皇后杖责,幸亏他到的及时,不然皇后真的要打在她身上。
现在看来,陆香香所言未必是假的,只怕皇后一早便针对陆薇薇。
皇后素来端庄大气,后宫那么多嫔妃,她从不争风吃醋,陆薇薇并非后宫之人,她却怎么?
萧元琮看看陆薇薇清冷的脸颊,顿时有些自责。
是了,他对她不同于人的欣赏,皇后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都是他凭白为他招来的祸。
“沈杰,你不是说真心崇拜朕吗? 那你又怎能对朕撒谎?若你真的是忠心耿耿,便将那镯子的事从实道来,朕恕你无罪。”
沈杰再次朝陆薇薇看过来,她蹙着眉,最后只能缓缓点头,沈杰便不憋着了,一股脑将前前后后都交代了。
萧元琮脸色已然如万年寒冰,他吩咐沈杰退出去,屋内便只剩他和陆薇薇。
“陆卿,将中秋宴上发生的事一一说与朕听。”
陆薇薇这才知道皇帝急匆匆宣召她入宫,原来是为着这事,她一早就想说,事关公主名节,她一五一十说的仔细。
皇帝死死捏着椅背,用力到指尖泛白。
他的皇后,竟因为嫉妒,做出这种事!
她是想毁了陆薇薇,却不曾想差点毁了自己女儿!
陆薇薇并没说出后来有周太师的人刺杀,现在看来,宫宴上害人的与刺杀的是两伙人。
她也不知到底是谁要害她,只是有些自责,“陛下息怒,是臣连累公主殿下,臣甘愿领罚!”
萧元琮亲自扶她起来,“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桢儿也被你弟弟救下,如今平安,你父亲还在丧期,且先回去吧。”
陆薇薇看着皇帝脸色,总觉着是表面平静,不知会做出何事,只怕他心中已然有数到底背后之人是谁了。
她也没再多问,行礼拜别。
陆薇薇方走出御书房们,就见门口站着一抹粉色身影——陆香香。
她听说皇帝召见陆薇薇,知道自己告密的事成了,特意等在这看结果,毕竟要是不成,皇后会找她麻烦,赐个毒酒白绫什么的就完蛋了!
二人对视,陆薇薇只淡淡看一眼便挪开目光,陆香香却赶着道:“大姐姐,最近你们可好?”
她明知皇帝在里面能听到,故意问的。
现在皇帝对陆薇薇不同寻常,她若是想博得好感,让皇帝给她撑腰对付皇后,得贴贴陆薇薇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