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天旋地转,宁汐眼前发黑,被巨大力量裹挟的她完全无法自主。
等她终于恢复清醒,才发现自己被人牢牢地保护在身下。
他们被埋在一堆建筑材料中,根本动弹不得。
宁汐试着活动着手脚,发现自己好像没什么重伤,身体也感觉不到明显的疼痛。
背后是男人虚弱无力的呼吸声,她刚要转过头去看。
“小汐,别动了。”
贺昭有点吃力地呼吸片刻:“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贺昭?你怎么样了?”
问到这,宁汐止不住担忧:“这么危险,你不该过来的……”
“当然要,你是我的未婚妻,我要保护你。”贺昭说着咳嗽了两声,呼吸也显得沉重。
“贺昭,你……”宁汐说不下去了,鼻子有点发酸。
“没事,别怕。”贺昭虽然声音不大,却信心满满。
宁汐跟着嗯了一声,现在这样情况下,她要是乱动只会给贺昭造成次生伤害。
此时顾淮景看到这一幕,目欲眦裂,不顾一切地丢下拐杖猛扑过去。
他满脸焦急,用尽全身力量将掩埋他们的建材一一扒开,哪怕是双手沾染了血迹,都没能让他停下哪怕一分钟。
“顾总!当心您的伤!”助理快步跑上来试图扶起顾淮景,却被他染血的手掌抓住衣领。
“马上!把所有人手都调集过来!把他们给我救出来,听见了吗!”
顾淮景脸色煞白两眼通红。
其实不用他吩咐,一批工作人员已经冲上来,冒着可能会二次塌陷的风险开始救援。
顾淮景被人搀扶到一边。
而此时惊魂未定的沈云烟脸色煞白地站在一旁,满脸的后怕。
刚才她的肩膀也被顶棚脱落的彩钢擦过,衣服破损,隐约渗出少量血迹。
怎么会这样?那个人不是说只杀宁汐吗?为什么淮景这边的棚也会坍塌?
她不敢也不想马上面对顾淮景,毕竟剪彩台的工程和她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而顾淮景,他虽然失去了记忆,但此时焦急万分。
很快,就听到有人大声呼喊:“找到了!大家当心点!”
顾淮景闻言精神一振,循声望去,第一个被抬出来的人浑身是血。
他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但看清抬出来的人是贺昭,多少舒了口气。
紧跟着宁汐被几个工作人员七手八脚搀扶着踉跄爬出来,她头发凌乱,脸色苍白,背部和肩膀还沾染了不少血迹。
顾淮景急忙拖着腿挤过去,工作人员看见他急忙让路。
“顾总!救护车马上就到,我们已经联系了本地最好的医院和专家,沈经理也受伤了,您看——”
闻言,顾淮景看向宁汐,却见她挣脱了女工作人员,奔向贺昭的担架。
“赶紧把他送去医院!”宁汐一看贺昭的情况万分不好,着急地抓住他的手腕立刻诊脉。
贺昭的情况危险,不但是失血过多,而且还脉细微弱,宁汐神情凝重正要说话,手腕却被顾淮景抓住:“你也受了伤,必须马上去医院!”
微微一怔,宁汐轻轻推开男人的手:“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我没事的。”
“你!”顾淮景一句话卡在喉咙里,终于还是没说出口。
你怀孕了!虽然不知道是哪个野男人的孩子,而这些话顾淮景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
好在医护人员及时赶到,宁汐马上配合医护人员将贺昭送到车上,而自己也紧跟着上了车。
顾淮景和沈云烟被安置在另外一辆救护车上。
随着阵阵鸣笛,救护车一路风驰电掣赶往最近的医院。
医院二楼大厅。
宁汐看着趴在担架车上一动不动的贺昭,心情更加焦虑不已,她正要追过去。
坐着轮椅的顾淮景呵斥道:“宁汐!你自己的伤口都没处理,就不要到处乱跑,给医生添麻烦了!”
面对突如其来的指责,宁汐愣了下,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昏了头。
“你担心贺昭。”顾淮景稳了稳语气,继续说道:“也要先顾及自己吧,这里是医院,你虽然身为中医,可抢救的事情还是交给这里的大夫吧!”
“刚才在车上,医生已经刚给我检查过,只是有点擦伤,这些血迹,”她指了指自己的衣服,满脸苍白,“都是贺昭的。”
宁汐抿了抿唇:“我知道你是好意,多谢。”
她说着转身走向急救室,顾淮景转动轮椅还想追上去,却被人从背后抱住了肩背。
“淮景!刚才我好怕!”沈云烟哽咽的声音:“万一我们都出事了可怎么办?”
“你不是都还好好的吗?”顾淮景说着推开沈云烟的胳膊,脸色多了几分严峻。
“云烟,今天发生的事情你参与了多少?”
面对顾淮景的疑问,沈云烟眼眶瞬间就湿了:“我对建筑不太内行,你是知道的,工程我只是负责监督,其他都是顾氏的老员工负责,没成想会出这么大的纰漏。”
沈云烟边说边哭,顾淮景脸色多少缓和了些,转而推着轮椅转向抢救室那边。
留在原地的沈云烟这才觉得双腿发软。
好险!
只差一点,她就要一起葬身在剪彩台上,但精心设计的圈套差点要了自己的命,说什么也不能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