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们都被惊到说不出话,娄大夫道:“我就说她是小汐吧,她在我眼皮底子底下长大的,我绝对不会看错。”
顾淮景回a市的打算就在这么被搁置了。
晚上,他彻夜难眠。
他还记得白天瞥见陆若星的档案,母亲那一栏的姓名是“乔诗”。
所以这两年,宁汐到底经历了什么。
只要找到她,这一切才能问清楚其他事情。
枕边是宁汐亲手制作的一个小香包,放置得时间太久,它已经失去了原本的清香悠然。
但顾淮景还是把它紧紧攥在掌心,只希望上天眷顾他一次,快一点给他一个答案。
希尔顿酒店内,宁汐同样辗转反侧。
除了对娄大夫认错人的不解,更多的是对女儿病情的担忧。
神医没找到,孩子的病情又该怎么办,难道真要冒着一辈子留下后遗症的风险再去开刀?
这几天陆若星出来散心,小家伙别提多高兴了。一旦做了手术,很可能余生都无法体会这种乐趣了。
看着孩子玉雪可爱的容颜,宁汐眼底不由划过一抹浓浓的心疼。
陆若星伸出小手圈着她,“妈妈,我们该睡觉啦。明天还要去接爸爸呢。”
宁汐一手拉好被子,一手将她搂在怀里,将低落的情绪都压下去。
“好。”
很快,玩累了的陆若星便在她怀里进入梦乡。
宁汐也缓缓闭上眼。
是了,陆修今天发消息说,事情已经处理完毕,明天就坐最早一班飞机过来。
事关孩子的健康,她必须得跟陆修好好商量。
早上,宁汐早早起来带着孩子去接机。
s市机场熙熙攘攘挤满了人,一时喧闹不已。
陆若星眼尖,远远地从一堆人里瞥见那道熟悉的身影,招手道:“爸爸,我们在这里——”
陆修提着他的行李箱快步踱了过来。
这阵子他总忙于公司的事务,宁汐在短信和电话里回复得又十分笼统,他很担心中途有什么变故,这才赶了回来。
陆若星小跑上前,一下扑进了他怀里,“爸爸,这几天我都好想你呀!”
烦躁不安的心绪这才好了些。
陆修一只手将她抱起:“这几天有没有乖乖听妈妈的话?”
“若星乖,爸爸刚下飞机,妈妈抱你好不好?”
“不嘛不嘛。我这几天都有好好听话,我就想要爸爸抱。”
“小鬼头。”陆修被她的小模样逗笑,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尖,目光又轻柔地落在宁汐身上,“抱一下累不着我。倒是你,这才几天就瘦成这样了?”
“有吗?”宁摸摸自己的下颔,不太在意,“可能是水土不服吧。”
即使两人在电话里闹了矛盾,但当着孩子的面总归不能太陌生。
宁汐自然也清楚,这是陆修在包容她。
所以陆修入住酒店的时候,宁汐将一切都安排得很妥帖,主动帮忙整理行囊。
趁孩子去洗手间的功夫,陆修轻轻从背后环住了她:“刚刚忘了问你了。”
宁汐一怔,低声道:“……什么?”
“只有若星想我吗?”陆修将下巴搭上宁汐的肩窝,手极有分寸地放在腰间,声音有点闷闷的了,“小汐,你呢?”
宁汐的耳根一下有些烫:“孩子还在呢……”
话音未落,洗手间的门便有打开的迹象,陆修适时地松开了手。
他原本以为自己见到宁汐多多少少会有些愤怒,毕竟她不告而别得那么干脆。
可真看到她的那一刻,那股气便全部随风而去了。
这近两年的相处,已经让他对宁汐的感情愈发深厚。
陆若星洗完手蹦蹦跳跳地出来了,一家三口前往预约好的餐厅。
餐桌上,陆若星絮絮地聊起自己这几天的所见所闻,从南屿街讲到飞声报社,s市的每一处对她来说都十分新鲜。
说到蒺藜医馆的时候,她仰着小脸问道:“爸爸,你知道小汐是谁吗?”
陆修夹菜的动作顿了顿,他很快将异常神色掩下,坦然道:“没听说过,怎么了?”
“昨天妈妈带着我去医馆,有老爷爷一直叫她小汐。妈妈说他是认错人了,可他还是一直叫,好奇怪哦。”
陆修听完心中瞬间警铃大作,难道宁汐遇到了熟人?!
但他的神情却依旧平静,缓缓看向宁汐。
“我正要跟你说这件事。昨天我好不容易打听到医馆的地址,结果过去一看,宁小姐不在那里。有个老大夫,还非说我就是他们馆长。”宁汐无奈地叹了口气,口吻中也带了几分不解,“陆修,你说,世界上真有人长得一样的陌生人么?”
说到这里,陆修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恐怕他要是再来迟一步,恐怕就不能坐在这里和宁汐吃饭了。
他喝了一口汤,语气风轻云淡。
“一模一样不敢说,但世界上那么多人,总会有会几个长得像的。可能对方只是认错了吧。”
宁汐想了想,好像是这么回事了,但隐隐又觉得有些怪怪的。
不仅是别人把她认错,她对s市许多人或物,也都有种难以名状的熟悉感。
她沉思片刻,多问了一句:“那我以前来过这里吗?”
“我不是说过吗?你以前读书生活都在h市,我们也是在那里认识的。”陆修给她舀了一碗鲜汤,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好了,别想那么多,先吃饭吧。”
宁汐虽然没再纠结这个话题,但低眼的瞬间,陆修已经下定了决心。
未免夜长梦多,必须尽快把人带回去。
吃饱喝足,陆若星在回酒店的路上就靠在宁汐怀里睡着了。
陆修轻声道:“小诗,既然那位神医你没有找到,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宁汐思索片刻:“我想找个机会再去问一下,昨天那个大夫都把我说懵了,也不知道宁小姐究竟是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