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一直等到凌晨也没得到乔攸的短信回复,他开始反思,自己所谓的“施以小惩”是不是太过,或者方式有失偏翌日一早,陆珩醒来第一
一件事就是摸手机。
他平时不太看手机,更乐意看书看景享受生活。
但这手机,却成了他非看不可的一块心病。
打开和乔攸的短信对话框,依然停留在他昨晚发出的那条“晚安”。
陆珩轻轻摩挲着手机,慢慢垂了眼。
良久,他放下手机起床洗漱。
刚进了卫生间又退了回来,拿起手机给乔攸发了条“早安”。
早餐期间,他多次拿出手机,也始终没有得到乔攸的回复。
出门前他看到了乔攸本人,勤劳的小蜜蜂一大早便拎着水桶进了卫生间,洗洗刷刷。
思忖片刻,陆珩进了卫生间,假装洗手。
换做以前的乔攸,肯定会扬着笑脸跟上来,保不齐还要亲自上手帮他搓一搓。
但今天,他只是平静地打扫完卫生间,拎着水桶出了门。
陆珩关了水龙头,湿漉漉的手指按在开关上久久未移开,洗手池里积攒的清水映照出他落下的嘴角,和看向远处的视线。乔攸正在打扫一楼卫生间,一小保姆提着水桶进来,张口就是一句:
“哇......"”
乔攸:“哇什么。”
“你们谁惹陆先生了么?他的脸看起来好恐怖,恍惚间我还以为看到了我死去多年的奶奶。”小保姆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夸张。”乔攸撇撇嘴。
“不夸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那个,就因为垫了增高垫而被他开除的保姆么,这个理由也太牵强了,说白了还是因为陆先生看她不顺眼,偏见一旦产生,罪名就已经成立!”乔攸洗着抹布,怔怔望着水流。
总觉得陆珩不是这样的人,他更倾向于这是陆暴泽的命令,陆珩也不过是个传话的。
许久没听到陆景泽和阮清念读台词,乔攸倒真有些寂寞。
“姓阮的,我对你已经足够纵容,都不在乎你心里始终放不下傅温谨,可你一定要把这个名字变成刀,一次次捅在我的心上么!”有些人真是不经念叨,乔攸刚从卫生间出来就听到了陆景泽的冷喝声。
“你一定要这样疑神疑鬼么?!你不肯让我见妹妹,好,我不见,你讨厌傅温谨,我就把他所有联系方式都删除,但今天,我给我的导师傅教授打电话,他一个身正廉洁为人清白的老教授,也要被你这样羞辱?”“对,在我陆景泽的世界里,姓傅的统统不该存在!”
乔攸久违的在墙上刻下一笔。这俩人吵架的理由真是层出不穷,属癞/o的,长得丑玩得花。
原来这个世界对他也不算太差,起码没让他姓傅。
他听着楼上二人的争吵声,之后便是“噔噔”的脚步声。
熟悉的,阮清愤而离去的脚步声。
外面在下雨,雨不大,淅淅沥沥。
乔攸知
也知道他身娇体软,万一淋病了,乔攸可不想听到陆景泽那标准的陆式台词。
道阮清的性子比驴还倔,便随手抄起雨伞想给他送一把
等他拿着伞追出去时,就看到轰然紧闭的大门,不见了阮清的身影。
乔攸无语。
外面还在下雨,他竟然都想跟着追出去,该说不说,天生杨白劳的命。
陆家的装甲大门很重,他着实费了些力气。
一开门-
湿漉漉的雨夜带进熟悉的香气,雨水中特有的泥土芬芳调和了鸢尾凝脂和香根草的清芬,变成了另一种香味。昏黄的庭院灯照亮了陆家大门狭小的一块角落,显映着门外那人高大的身形。
陆珩似乎也没料到大门忽然打开,眼睛睁大了些,黑色呢子材质的大衣肩头、额角的碎发以及荫掩着双瞳的睫毛,都不同程度沾上星星点点的水看到门后的乔攸,他放在身体一侧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收紧了些。
乔攸还闻到了除了香水外的另一种香。
大火炙烤最饱满的鸡腿肉,撒上浓香孜然的味道。
他顺着那味道低下了头,见陆珩手中拎着只油纸袋。
乔攸急于追出去的心也在此时倏然宁静。
他看到了低着头跟在陆珩身后的阮清,一副犯了错的小学生模样。
陆珩手指紧了紧,举起烤鸡腿
“我路过小吃街......
“阮先生别站在外面淋雨了,淋坏了少爷该心疼了。”乔攸的目光从陆珩身边绕过,锁定后面的阮清。陆珩举起鸡腿的手又缓缓放下。
乔攸拉着阮清进了门,想把他送回去。
一直到二人离开陆珩的视线范围内,阮清这才挣脱开他的手,身体一扭躲进角落,语气愤愤:
“我不回去,回去不就是等于向陆景泽认输。
话音刚落,旋梯上传来脚步声,俩人没等反应过来,视线均是一暗。
一只大手抓住阮清的手腕。
陆景泽不知从哪得到消息,知道阮清并没出门,下来逮人了。
“我不回去,陆景泽,我不是外面那些随便的花花草草,不要妄想你一句话就可以左右我的...话没说完,被陆景泽一把捂住嘴,随即他一委身,将阮清整个扛在肩头往楼上阔步而去。
乔攸:?
莫名其妙。
他转身要回去,却循着空气嗅到了熟悉的孜然烤肉味。
下意识一回头,就看见陆珩提着烤鸡腿站在他身后。
橘色的壁灯将他的影子斜斜拉长。
乔攸迅速从他身上收回视线,刚转回头,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
“我们谈谈,好不好。
乔攸背对着他,嘴角向上翘了翘,很快又落下。
缩在袖子里的手指渐渐舒展开。
考虑到陆景泽现在应该没时间理会旁人,他声音沉了沉,发出短暂的一个“嗯”字。
狭小的杂物间里,灯光也不是那么亮。
桌上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