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件号的手,斜斜瞅着乔攸:
“你是中国人么。’
“你见过哪个东南亚偷渡过来的有我这么标准的中文发音。
警察干脆放松了身体,往后一倚
“忘记证件号我这边办不了,您另请高明。
乔攸叹了口气,抱着恒温箱出了派出所。
值班警察清了清嗓子,示意同事看过来。
俩人看了眼乔攸的背影,互相交换一道目光,点点头。
一月底的夜晚寒冷彻骨,乔攸只顾着跑路,衣服也没来得及换,身上穿的还是陆家的职业女仆装。他缩紧身体,抱着恒温箱漫无目的地走,走到了火车站对面的海水浴场。
这里没什么人,漆黑的海水撞击堤坝,发出爆炸般的响声。
乔攸在堤坝台阶上坐下,放好恒温箱,双臂紧紧抱着身体,任由冰冷的海风在他脸上胡乱地拍。
良久,他掀起裙子外层的灯芯绒外裙,使劲一撕,撕了一大块下来,盖住恒温箱。
自己冻坏不要紧,别冻着孩子们。
"乔攸!"
乔攸猛地直起身子,竖起耳朵。
出现幻听了么,他怎么循着海风,听到好像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乔攸转动脖子环伺一圈。
倏然双目圆睁,睫毛轻颤。
他跌跌撞撞站起身,拔腿就跑。跑一半又折返回来,匆匆抱起恒温箱,跑出了博尔特的气势,两条腿都飙出了残影。刚才听到有人喊他,借着灯塔转动过来的灯光,他看到了两道熟悉的身影正朝这边狂奔而来。
一个是陆景泽,一个是吴妈。
乔攸闭上眼,搂紧怀中的箱子。
果然犹豫就会败北,上车时司机问他去哪,他在就近的东火车站和较远的火车北
站间犹豫许久,
最终为自己只有六百块可供支配而向就近的火车站
别说陆景泽,就是李叔的刀具三件套也能猜到他跑路必然要来火车站!
乔攸欲哭无泪。
早知道还不如直接从这里跳下海,游到越南算了。
“陆景泽!”乔攸朝着火车站奋力奔跑,颠的箱子里的蜥蜴们嘎嘎乱叫,“莫欺少年穷!等我哪天成为缅北王,第一个诈骗你家。”乔攸一路狂奔,陆景泽和吴妈在后面穷追不舍,不停喊着“你跑不掉的,赶快束手就擒”。
他跑进火车站的停车场,恰好看见一辆接站大巴缓缓启动,乘务员站在车门口对着还没上车的乘客吆喝着要他们跑快些。乔攸心一横,牙一咬,朝着这辆蠢蠢欲动的大巴跑去。
“乔攸你别跑了,你都不心疼吴妈么!看把她累的。”陆景泽看了眼实在跑不动而停下来休息的吴妈,试图道德绑架他。“吴妈对不起,我已经自顾不暇了,你好好保重,等我出息了我一定当你如亲生父母般.....敬.....乔攸抽空回头看了眼,希望亲眼确认吴妈没事。就是这一眼,他原本放慢的步子猛地跳起,转回头朝着大巴加快脚步。
陆景泽身后跟着跑的那俩警察是怎么回事!
难道陆景泽已经拿着那份卖身契找警察报警,一块来抓他了?
乔攸咬牙切齿.jpg
彼时的停车场,最前头有快要赶不上发车的乘客提着箱子一路狂奔,后面有抱着恒温箱跟着跑的乔攸,最后面是气喘吁吁的陆景泽,和大声吆喝着“站住”的几个警察。车里的人都好奇探出头,举个手机拍视频。
哇,这么热闹?
乔攸委屈死了,喊声中漫上一丝哭腔
“.....陆景泽,我今天就是死这,从这跳下去,被车子轧死,也绝对不会嫁给你小叔!”
陆景泽:你倒还挑起来了。
"吱一"
轮胎摩擦地面发出了刺耳尖叫声,一辆黑色的车子倏然横在乔攸面前,一个急刹车,堵死了他唯一的生路。乔攸下意识后退两步,停住了脚步。
气还没喘匀,身后什么东西没刹住脚,惯性使然撞了上来,撞得乔攸一个趔趄,身体轰然前倾。
脸着地倒下的前一秒,他跌入从车中下来那人的怀里。
夜风送来熟悉的橙花油混合着鸢尾凝脂的香气。
乔攸猛然抬头,对上了一双漆色的深邃瞳眸。
隔着夜色,那对眼眸直直盯着他,冷冽的寒意从眉宇间扩散开。
“陆管家....”秀丽的眉柔柔敛起,声音中也挟带一丝委屈和不甘,“你怎么在这,你也是来抓我的?”陆珩眼底黑沉沉,垂视着他,淡淡道
"是。
乔攸那颗脆弱的少男之心因为这短促的一个字破碎成渣。
他耷拉下眉宇,不敢相信,陆珩就这样背叛了他。
说到底,他还是陆家的员工,永远站在陆景泽那边。
陆珩望着他委屈的眉间,低声道
“虽然你逃跑的背影很潇洒,但你说死也不要嫁给小叔的言论,我不喜欢。”
乔攸想到了那张宛如猪头一般的脸,忽然感觉屁股都不太舒服。
或许比起此时,倒不如刚才直接跳下海游到越南给他的希望更大。比起被猪头啃,倒不如直接让鲨鱼吞肚子里。“陆珩,我看错你了。”乔攸第一次直呼陆珩大名,加强情绪,突出失望的心情。
“你是看错我了。”陆珩扬起唇角,轻笑一声。
身后的陆景泽终于喘匀了气,霸总形象荡然无存,往地上一坐,气息不稳道:
“小叔,我看这门亲事还是算了,娶他回家,万一他身体构造比较特殊,能生能育的,岂不是会影响后代基因,我们陆家什么时候出过这种智商不足六十五的脑瘫儿。乔攸忽而缩起身子,浑身雷达发出紧急警报。
小叔?
他环伺一圈。
可黑夜都快被他的视线烧穿,他也没找到陆尧那张酷似车祸现场的脸。
没找到陆尧,倒是陆珩开了口:
“景泽你先回去,这里不需要你了。
陆景泽最后使劲喘了两口,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