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心里大骇,或同情或震惊地望着顾墨寒。
“皇上……”
皇后娘娘被大火烧死了,大家都有目共睹,顾墨寒怎么会坚信她还活着?
看来真是用情至深,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啊……
而暴脾气如顾墨锋,此刻就算被顾墨寒揪着领子,也没有觉得气恼,反而深深地看了顾墨寒一眼,神色里满是担忧难过。
南晚烟的尸体他的确没找到,但有不少人见到她和莫允明都进大殿里了,而他救顾墨寒的时候,也看见了南晚烟的衣服被压在最下面,火势处理好后,也是在那个地方找到的流苏步摇。
火都烧成那样了,整个大殿成了废墟,南晚烟怎么可能还能活着!
但毕竟大喜之日痛失爱妻,爱女,顾墨寒一时悲伤过度,不肯相信真相也是正常的。
顾墨锋点点头,顺从着顾墨寒的意思,“是,臣这就去安排,把守宫门以及京城各个出入口,绝不让皇后娘娘离开!”
顾墨锋说完,顾墨寒才松开手。
顾墨锋朝他拱手后,便离开了虞心殿。
顾墨寒阴冷骇人的双眸忽然扫向众人,语气带着沉沉的威压。
“今日大典是谁负责的,火药是怎么回事?!”
话音一落,虞心殿的气氛陡然变得冷凝可怖起来。
一位老臣战战兢兢地走出来跪到顾墨寒跟前,额头上汩汩冒着冷汗,浑身也抖个不停。
“臣,礼部尚书——丁原,罪该万死!”
“今日的大典,皆是由礼部筹备,臣作为尚书全权负责,但,但是皇上……这礼花在送进宫以前,经过多道程序勘验,勘验结果均无问题,臣实在是不知道,礼花怎么会变成炸药啊!”
他不是怕顾墨寒重责,甚至赐他死罪,毕竟事情出在礼部,皇后娘娘都死了,他死几百次都不够看的。
可,就是死前他也想求一个真相,想知道背后那人是如何避开宫里重重耳目,策划了这么一场危险的“刺杀”。
顾墨寒冷锐的视线紧锁在丁原身上,双眼充满探究和质疑。
“你的确不知?”
礼部的人,是他的人,应该不会被南晚烟收买。
而且……自她入宫,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之下,不可能也没有机会去联系别人。
忽然,顾墨寒想到了莫允明,可莫允明也被他看牢了,而且莫允明一个外人,怎么收买他的臣子,去“炸死”当朝皇后?
都不要命了?
这到底是谁在帮她?!
他刚想开口,这时,处理好爆炸相关事务的沈予匆匆赶来。
沈予满头大汗,进入虞心殿,就看见顾墨寒在问责。
他片刻不敢耽搁,上前跪到丁原的身边,皱紧眉头对顾墨寒禀报道,“皇上,属下方才派人去查了,负责礼花运输的文官全都不清楚礼花被掉包过,属下盘问过了,当初他们送进来的,就是如假包换的礼花。”
“参与勘验的人也都悉数找到,均证实了此事,礼花应当是在今日,运送往祭坛的路上被掉包了,或是放在库房的时候,被人换成了炸药。”
“今日是您和皇后娘娘的册封大典,天下皆知,敢在这个时候搞事,属下怀疑此人是想置您和皇后娘娘,以及两个小公主于死地,不过是凑巧牵连了皇后娘娘的舅舅……”
沈予的观点一出,顾墨寒脑海里瞬间闪过当初顾墨凌离京前,不惜断臂隐忍的样子。
“你说顾墨凌?”
七王爷?!
丁原和剩下的大臣们面面相觑,都有些难以置信。
虽然经过戚贵妃造反一事,他们知道顾墨凌城府颇深,但怎么都没想到,他竟然怀恨在心这么久,想要趁机谋害皇上?
可沈予却摇摇头,脸色凝重地对顾墨寒道。
“属下的人一直暗中盯着七王爷,他十分老实,而且他已经跟瀚城公主回到天胜了,天胜的人也盯七王爷盯得紧,他自顾不暇,应该没有机会动手,属下是怕,有我们从未发现过的势力,侵入了西野……”
背后之人究竟是谁,他的心里也没底。
毕竟高管家是大夏的人,天胜也在虎视眈眈……
顾墨寒坚信南晚烟没死后,已经镇定了不少。
他的脸色很白,眼神却很冷。
不说整个皇宫的人都不见血的替换成了他的人,就说顾墨凌现在的处境,不单单是碍于西野的监视,更因为多了一层天胜驸马的身份,要顾及的事情太多。
顾墨凌肯定分身乏术,现在,应该在想方设法取得天胜信任,根本没时间复仇。
但若是排除了顾墨凌,又有谁还有这样的实力针对他和南晚烟,安排这么一场大局,很明显是有备而来。
他虽然坚信南晚烟没有丧命火场,但他仍旧痛心郁结,眼前人就这样离奇失踪,两个小丫头现在还生死未卜,如何让他静得下来。
他现在唯一怕的,就是南晚烟和两个小丫头虽没死,却遇到了危险。
而且他还不清楚,帮她的人对她是好是坏,会不会欺骗她,像他一样对她蓄谋已久……
薄唇抿成一条直线,顾墨寒攥紧了滚烫的掌心。
悔恨排山倒海的压下来,顾墨寒强忍住不断抽疼的心脏,双手剧烈的疼痛,无比冷静地开口。
“查,皇宫的每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今日所有参加册封大典的,上至重臣,下至宫婢太监,全部都查,凡是可疑的全都抓起来审问,尽快找到皇后和两位公主。另外,不要将朕的消息告知太妃,还有太皇太后。”
“是,皇上。”众人不敢反驳,低头应下后,便被顾墨寒赶出去了。
大家陆续退下,湘玉也失魂落魄的离开,只有沈予在纠结,盯着顾墨寒惨白的脸,冰冷的眼眸,最后咬咬牙退了出去。
他清楚的记得顾墨寒疯了一般,闯进火场的模样,南晚烟对顾墨寒有多重要,不言而喻。
而有南晚烟在时,顾墨寒充满生气,拥有喜怒哀乐,但现在,他好似一个冰冷的活阎王,无论说话行事,都带着浓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