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女伶牙俐齿,仅凭一人就能舌战群儒,轻易把姜承裕那帮大老爷们儿,嘲弄的面红耳赤。
而且孟芊芊的性格他也揣摩不透,时而觉得清冷高傲,时而又给她一种易碎的脆弱感。
她方才虽然表现不佳,但绝对处于一种游刃有余的状态,应该没用尽全力,不过是在人前扮猪吃老虎罢了,果真有心机,隐藏的很深。
南晚烟见众人的注意力都在姜之瑶的身上,暗自松了口气,她端茶准备润润嗓子,却无意撞进秦阎溯幽深如夜的凤眸里。
一瞬间,周遭好似安静下来,两人的视野里只有彼此。
南晚烟被秦阎溯灼热的视线盯的心虚,他还是一如既往,目光深邃的仿佛能洞察人心。
她不太自然地低头,闷闷喝了口茶没有说话,秦阎溯盯了她一会,才收回视线。
主位上,秦暮白气得脸色铁青,暗中踹了顾墨凌一脚,“这就是你物色的人?”
“本公主还以为孟芊芊这么多年不出门,能够多一鸣惊人呢,搞半天,就是个胸无半点墨的废物,除了好看一无是处。”
“照这样下去,她连姜之瑶那个贱人都比不过,如何吸引秦阎溯的注意?”
顾墨凌:“公主息怒,她有没有才能,并不影响今日的计划。”
秦暮白这才消了点火气。
顾墨凌看向南晚烟,“孟姑娘,只是简单的比试,即便是输了,也不要太失落。”
“此前你一直不曾出过门,也没有参与过这些宴会酒席,很多行酒令你不清楚,反应慢些合情合理,没关系的,往后多出门走动走动,多玩两次就会了。”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却极具穿透力,还带着温柔跟平和的气息。
众人都迷醉了,兰芷也是第一次听见这么温柔的男声,直接被顾墨凌温润儒雅的模样给俘获,眼神都放光了。
驸马爷原来竟是这么儒雅柔和的人,仔细看着模样也生的俊俏,哪儿哪儿都好,就是可惜,断了一条胳膊。
南晚烟碎亮的眼底掠过一抹暗芒,不骄不馁地起身,语气恭敬疏冷。
“驸马爷高看臣女了,臣女确实学艺不精,今日输了,不会气馁的,回府以后,还会好好学习,积极进取。”
她跟顾墨凌打交道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个七王爷,对谁都喜欢抛去橄榄枝。
他这样毫不避讳地跟她说话,也不怕秦暮白吃醋生气?
顾墨凌眸光一闪,别有深意地笑道,“既如此,那墨凌就放心了。”
“毕竟今日是欢喜的日子,墨凌也想让大家宾至如归,别闹的不开心才是。”
南晚烟眼神微闪,微笑颔首,“是,多谢驸马。”
秦阎溯将他们两人的互动尽收眼底,见南晚烟对顾墨凌笑靥如花,回话的时候更是语气温柔,不知怎的,心里莫名不爽。
他修长的手指敲在案上,节奏变得越来越急促,狭长冷邃的眼眸重重眯起来,盯着南晚烟如琢如磨的俏脸,不由想到那夜怀若殿里,床上令人面红耳赤的一幕幕。
秦阎溯莫名觉得她不该对旁人流露笑容,那种娇媚的神情,只能他看见。
正想着,耳畔忽然传来姜之瑶娇俏欣喜的声音,一下就扰乱他的思绪。
“殿下!”
秦阎溯蹙眉,转头见姜之瑶眼神含羞,薄唇翕合冷冷地开口,“嗯?”
姜之瑶粉面微红,垂眸十分期待地娇声说道,“今日之瑶胜了,斗胆想向殿下讨个赏赐。”
“不知道殿下,能否满足之瑶小小的请求?”
众人立马起哄道,“是啊!今日姜姑娘一骑绝尘,当真该赏!”
“九皇子,您的未婚妻可是一等一的才女,都跟您讨赏了,您还舍得拒绝啊?”
角落里的兰芷见状,气得噘嘴。
什么一等一的才女,要不是小姐今日藏拙,哪里轮得到姜之瑶出风头!
南晚烟也朝他看去,红唇轻抿。
大家议论纷纷,秦阎溯眉眼轻沉,清隽白皙的俊脸,在烛火映衬下显得格外冷冽。
尽管他不喜旁人的嘈杂议论,以及姜之瑶刻意捆绑的态度,但她身为他的未婚妻,的确荣辱与共。
他微微颔首,薄唇翕合惜字如金地开口,“当赏。”
他从腰间解下一块玉璜,扔进姜之瑶的掌心,“这是父皇赏给本殿下的,如今,转赠给姜姑娘。”
横竖也不是他心爱的物件,却不知为何,看到这块玉璜,他脑海里总会浮现一对模糊的玉璜影子,令他心口作痛。
姜之瑶欣喜若狂,眼底的得意和幸福溢于言表,对秦阎溯的喜爱更甚。
“多谢殿下,之瑶一定好好珍惜!”
她捧着玉璜笑眯眯回到席位,眼神轻蔑的看了南晚烟一眼,高高的抬着下巴。
南晚烟不动声色的攥紧了纤细素白的手指,直勾勾地盯着秦阎溯,汹涌的醋意跟不悦蓄在眉间。
好啊顾墨寒,竟然这么随便就送别的姑娘礼物,送的还是玉璜……
转念她又强压住心头的火气,再三告诫自己,这家伙现在失忆了,她还不能收拾他。
忍,得忍,等他恢复记忆,她高低要让他尝尝“酸甜苦辣”的滋味!
秦阎溯莫名感到一阵恶寒,抬眸看去,却没发现什么异常,端茶抿了一口。
众贵女们见状,却无比的艳羡,纷纷凑到姜之瑶的身边,谄媚笑着奉承无比。
姜之瑶也没谦虚,极尽喜爱地炫耀秦阎溯赏给她的玉璜。
主位上,秦暮白和顾墨凌的的脸色都有些难看,心里都充满了危机感。
不行,决不能让他们越走越近,丞相府与秦阎溯的婚事,必须作罢!
秦暮白立马咳嗽两声,打断了众人的嘈杂。
“方才的比试甚是精彩,姜姑娘真是非同凡响,本公主都自愧不如,不过今日既是出征的践行宴,那自然还是以皇兄为准,怎能少的了美酒佳人,对吧?”
说罢,她拍了拍手,就有两个小厮抬着一大缸酒来到厅中央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