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尘跟寒鸦不敢怠慢,立马毕恭毕敬地抱拳,“属下明白!”
与此同时,殿外一道深沉的视线,正一瞬不瞬地盯着秦阎溯的背影,意味深长。
秦隐渊站在殿外,一身绛紫的镶丝长袍,袖口包着金边衬得他矜贵异常,冷白的肤色却不显病态,反倒有些阴郁。
他刚到不久,远远瞧见秦阎溯和金公公说话,然后秦阎溯激怒变脸,杀了金公公的一幕。
他挑眉略显诧异,一双细长的狐狸眼重重眯起来,手指摩挲着下颌若有所思。
没想到顾墨寒竟然会因两个素不相识的孩子动怒,自打他回天胜后,就一直挺冷的,对谁都是一种拒人于千里的态度。
现在看来,哪怕顾墨寒失忆了,骨子里还是残留着些许父爱,看到孩子,会本能的护着。
不过,方才他也远远的瞧见了那两个孩子的身影,总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
仔细想想,小蒸饺和小包子应该跟那两个药童差不多身量,只是这两个孩子看上去要稍微圆润一些,又是男娃娃,终究不太一样。
回忆瞬间涌上心头,秦隐渊又不自觉想到那抹如火鲜艳热烈的身影,眼神深谙。
三个多月了,南晚烟究竟去了哪儿……
他双手背在身后,阔步朝秦阎溯走去。
“阎溯。”
闻声,秦阎溯几人同时回眸,看见秦隐渊满脸的笑意,清隽白皙的俊脸染上一层冷意。
“四皇叔。”
洛尘和寒鸦也都忙不迭恭敬地欠身,“见过崇凛王,主子若没别的吩咐,属下先告退了。”
秦阎溯摆摆手。
二人识趣地扛着金公公的尸体离开,秦隐渊扫了一眼,见金公公的眼球都凸起了,整个颈骨都被秦阎溯折断,虽然没有流血,但皮肤上呈现乌黑发紫的痕迹。
他眼神微动,戏谑似的开口,“下手这么重?”
秦阎溯盯着他,薄唇翕合道,“四皇叔有话,不妨直说。”
“听说,你今日去参加了瀚成给你准备的践行宴,如何,见到他们夫妻二人了?”
之前秦阎溯和秦暮白只是在宫宴上,远远地见过两次,并未像今日这般近距离接触。
秦阎溯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如实回道,“嗯,见过了。”
闻言,秦隐渊的眼底闪过一抹戾色,低低徐徐的开口。
“他们夫妻俩,往后你离的远一点。”
秦阎溯的眼神忽闪,揣着明白装糊涂。
“四皇叔为何这样说?”
秦隐渊的眼眸毫无波澜,语气却多了几分嘲弄与不屑。
“如今朝堂之上,虽然有太子坐镇,但太子终究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至于瀚成,她也是个鲁莽至极的蠢货。”
“偏偏这两个蠢货都有夺嫡之心,二人明争暗斗一直都很激烈,想必这次邀请你去公主府赴宴,也是借机试探一二。”
秦阎溯的薄唇抿了抿,棱角分明的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清冷异常。
皇叔果然城府颇深,越多接触,他就越觉得皇叔深不可测,很聪明。
“阎溯不明白,皇叔为何突然提起这些事情。”
秦隐渊高深莫测地笑笑,热络地搭上秦阎溯的肩,语气放缓了些。
“因为皇叔看好你啊。”
“在众多皇子当中,皇叔就觉得你能堪当大任,皇叔还想着以后扶你上位,一统天下。”
一统天下?
秦阎溯顿时恍惚,莫名觉得这句话很耳熟,就像从前也有人这么对他说过一般。
可任凭他怎么回想,脑袋都是一片空白。
秦隐渊瞧着他的神色,“阎溯,皇叔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你是什么想法?”
秦阎溯对上秦隐渊那双微弯的狐狸眼,脱口而出。
“阎溯要一统天下。”
“虽说高处不胜寒,但只有爬到最高的位置,才能护住阎溯想护的人。”
话音刚落,他又一阵发愣。
他的母妃早就死了,父皇已是至高无上的人,根本轮不到他庇护,而他也没有媳妇孩子,无人可护,为何这个想法竟会那么强烈?
秦阎溯说话时的模样冷毅高傲,周身都带着天生的王者气,秦隐渊的眉梢高高挑起,略显诧异。
顾墨寒失忆了,身上那股劲却分毫不变,霸气十足,心有沟壑,有远大抱负,也令他刮目相看。
他的唇角扬起,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好,皇叔果然没有看错人,是我天胜的好儿郎!”
秦阎溯的唇角扬起笑,他的一统天下,或许跟皇叔的有所不同,但他并不想多说。
“皇叔都到门口了,不去殿里看看皇祖母吗?”
秦隐渊摆摆手拒绝,语气没什么起伏。
“我在外这么多年,跟太后老人家也不太熟络,不进去了。”
“也就皇兄和你三天两头往怀若殿跑,老太太也不嫌烦。”
秦阎溯面不改色地道,“皇祖母对阎溯疼爱有加,阎溯自然应该尽孝。”
秦隐渊,“孝顺是好事,但也别忘了皇叔跟你说的话。”
“往后少跟瀚成打交道,还有太子,他虽然现在还在前线,可你一旦出征西野,少不了要跟他碰面,到时候,多长点心眼。”
秦阎溯颔首,白皙清隽的俊脸看不出情绪,“阎溯明白。”
“既然皇叔不进去,那阎溯就先进殿看望皇祖母了。”
“去吧。”秦隐渊毫不在意地点点头,抱怀看着秦阎溯离去的背影,脸上的笑意敛起,狐狸眼重重眯起来。
顾墨寒的实力的确配得上他的野心,有脑子有能耐,若是他们二人不做情敌的话,他没准还真会喜欢上这小子。
可惜,没有如果——
秦阎溯对此一无所知,他刚进殿,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嬉笑。
孩童稚嫩的笑声好似银铃,一贯清幽的怀若殿瞬间添了几分热闹与温暖,也在他心里轻轻挠了下,说不出的奇怪。
秦阎溯迈步进殿,一眼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