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幽恭敬地低下头,“属下明白了,还是主子深谋远虑!”
秦隐渊慢悠悠地抬头看着夜空,眼神却比月色更加叫人胆寒。
他的唇角噙起戏谑的笑意,斑驳的光影投射在他脸上,更显神秘莫测。
“本王倒要看看,究竟是谁这么狂,敢挑拨皇室之间的关系。”
“谁胆子这么大,敢动,本王的人。”
辛幽只觉得一阵毛骨悚然,不太敢直视秦隐渊笑着的双眸。
主子要动真格了,接下来的天胜,怕是要风起云涌……
秦隐渊的侍卫将南晚烟护送到怀若殿门口,毕恭毕敬地行礼道别。
“孟姑娘,属下就护送您到这里了,孟姑娘今夜好生歇息,崇凛王明日一早会来看您。”
南晚烟盈盈一笑,“麻烦了。”
待那侍卫走远后,她瞬间敛起笑意,步履匆匆地回了屋。
彼时两个小丫头都已睡下,粉雕玉琢的小脸紧贴在一起,看上去十分惹人怜爱。
夜千风正在帮两姐妹盖被子,听门口传来动静,他立马警觉地回眸。
见到来人是南晚烟,他浅棕的瞳眸里蓄满了担忧,快步迎上去。
“公主,你回来了。”
“嗯。”南晚烟微微颔首,眼神示意他出去说话。
两人轻手轻脚地离开房间,夜千风蹙眉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南晚烟想到今日在长公主府里的惊险一幕,摇摇头宽慰道,“虽然中途出了些岔子,但总的来说没什么大碍,你不用担心。”
“出什么岔子,是不是秦隐渊又做什么了?”
“不算是,就是有人设局,想要利用‘孟芊芊’,挑唆顾墨寒跟秦隐渊的关系。”南晚烟说着,忍不住看了他一眼,笑了。
“你别太紧张,秦隐渊暂时没发现我的身份,他不会设计我的。”
夜千风的眸色微滞,薄唇抿了起来,脑海里一下就回忆起了今日的事情。
之所以这么担心南晚烟,是因为下午,他已经和秦隐渊见过一面——
南晚烟还未出宫,他就便直奔秦隐渊的去处,秦隐渊一袭紫袍,在御花园的亭子里慵懒地坐着,像在等着谁。
秦隐渊远远就看见了夜千风,愣了一秒,立马露出灿烂的笑。
“姑娘长的好生高大,应该不是宫里人吧?”
夜千风冷笑着上前,开门见山道,“程书远,同别人演戏可以,跟我就不必了吧。”
秦隐渊忽地笑出声,语气调侃。
“夜公子还是这么快人快语,不过最近爱好多变,竟还玩起女装来了。”
他起身绕着夜千风走了圈,掏出折扇挑着他下颌,眼神玩味。
“你这张脸长的不错,扮作女子除了高大些,没什么破绽,宫里的太监或侍卫,有没有看上你的?”
“不对,我应该要问,你气势汹汹来找我,还直接点破自己的身份,就不怕我对你下手?”
夜千风不悦地拍开折扇,狭眸神色冷郁地盯着他,“你不会这么做。”
“哦?”秦隐渊诧异地挑眉,“怎么说?”
夜千风神色漠然,“因为你并非现在才知道我的身份,而是早就已经认出了我,却一直没有戳穿,就证明你别有所图。”
秦隐渊顿时乐了,丝毫没有被戳穿的羞恼。
“知我者,莫过于千风也,咱俩不愧是一起长大的,如此洞悉彼此,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当初在大夏,也是夜千风第一个戳穿他藏拙的人。
夜千风的薄唇紧抿。
“所以,你承认了?”
秦隐渊勾唇邪笑,扇子摇了摇。
“这也没什么好瞒的,你们伪装的功夫很到位,里里外外都处理的一遍,公主一如既往的聪慧机敏,惹人喜欢,要不是机缘巧合,我也未必能确定她就是公主。”
闻言,夜千风心中的危机感更深。
“你这么直截了当地承认,就不怕我回去以后告诉她真相,劝她暂时放弃眼下的计划,离开天胜?”
秦隐渊摇摇头,一副早已将夜千风看穿的模样,眸里溢出笑意。
“夜千风,你了解我,我也了解你。”
“我笃定,你不可能跟她明说,即便我今日对你全盘托出,你也不敢。”
夜千风心中一紧,面上却没有丝毫波澜,“有时过于自负狂妄,不是什么好事。”
秦隐渊慢条斯理的摇着扇子。
“何必嘴硬,你们冒险都要来天胜,不就是想把顾墨寒带回去?可她现在是‘孟芊芊’,我名义上的未婚妻,若是你们就这样平白无故的离开,就是陷太傅府于不义。”
“太傅府轻则举家流放,重则灭九族,皇兄也会为了我,追你们到天涯海角,这种祸害别人的事情,你们能干的出来?”
夜千风像是被戳中心事,斜飞的剑眉狠狠拧紧,“我可以当坏人,我能带她走。”
秦隐渊嗤笑,“你向来恪守规矩,连喜欢的女人都能拱手相让,就你还能当坏人?”
“就算你能将她带走,她也不会同意,公主聪颖,也善良,这是她的弱点,她不可能看着别人因她而死。”
“而且,只要你们敢走,我一定会血洗整个太傅府。”
夜千风的脸色难看,“你怎么还是那么丧尽天良?也不怕夜里有冤魂找你索命。”
秦隐渊笑的更嚣张了。
“无法反驳我,就拿报应吓唬我,夜千风,我不是你,你要做君子,我敬你高洁明月,但我要当什么人,轮不到你置喙。”
“我也劝你识趣点,别跟公主说不该说的,一旦捅破我跟她的那层纱,会有什么后果,谁都无法预料。”
夜千风棱角分明的俊脸沐浴在光下,皱眉注视着站在阴影中的秦隐渊,两人一明一暗,清晰的分界线仿佛无法逾越的鸿沟。
“你为什么要装作不知情,你到底想做什么?我警告你,倘若你敢伤害公主一丝一毫,哪怕我粉身碎骨,也绝不会